秦空和慕容清相互搀扶着随着僧人来到了禅房,将齐朗安置在床榻上。齐朗已昏迷多时,慕容清担心地诊了诊他的脉搏,还好,虽然微弱但仍在跳动。
“劳烦小师父打盆水来,再拿一块干净的毛巾来。”秦空向僧人致谢。
很快,小沙弥端来一盆清水和毛巾递给了秦空。
秦空将毛巾完全浸湿又拧干,上前为齐朗的面部擦拭。
“万万不可!”
秦空的手僵在半空,回头看向声音来处,是一名身着白色僧袍的僧人。
“檀越面部被火灼伤,清水擦拭只会加重他的伤势,脸部溃烂更甚。”来人眉目紧皱,看不清他是如何移动的,三步两步就来到了秦空近前,劈头夺过毛巾。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在水盆中,又将毛巾在其中浸湿,拧干后来到了齐朗身前。
慕容清挡在了僧人前面,她不相信这寺院里的僧人,更不知道这是什么粉末。
僧人也不恼,扬扬手里的毛巾解释道:“这是盐水,是清理伤口用的。”
秦空用手指蘸了一下水盆里的水,尝了尝,朝慕容清点了点头。
“请问大师宝号?”
“宝晴,药院的。”
二人一听也是宝字辈的,又想起刚刚心急之下好像是听见住持说请什么人来诊治齐朗。
“怎么之前没见大师出现在寺中?”
“这寺被宝华搞得乌烟瘴气,我嫌臭。”宝晴不屑地说道,“你到底让不让我看?不让我就走了。”
慕容清见宝晴眼中的厌恶不似作假,再说是住持叫他来的,应该不会有事。
慕容清朝旁一让,“请大师诊治。”
宝晴这才坐在床边,一手为齐朗轻轻擦拭面部,一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这…”秦空心中惊异,宝晴大师并不是在普通的擦拭,他的指尖集聚内力,手法也是有招数的。
慕容清紧张地盯着宝晴,只要他一不对劲,就立刻阻挡。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宝晴这才站起身来。此时齐朗面部焦黑的皮肤已经被扫除,只余里面的红色嫩肤,整张脸没有一块好皮。
“大师,我师父怎么样?”
“他中了七蛛散,内力全失,不过…”宝晴停顿了一下。
“大师,您有话就说。”秦空看出齐朗的伤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七蛛散的解药我是可以配出来的…。”
慕容清面色稍霁。
“不过,经火毒催化,深入肺腑,无药可解。”宝晴叹了口气。
“是谁,是谁要这么伤我师父!”慕容清瘫坐在地,眼泪扑簌簌掉落。
秦空见宝晴欲言又止,问道:“齐先生还能活多久?”
“这就看你们的选择了。”
“什么…?”慕容清泪眼朦胧望向宝晴。
“以我特制的解药可以令他陷入休眠保他一年性命,这一年中或许你们可以找到解救之法,此为一。”
“那二呢?”
“将七蛛散的解药喂入他口内,三个时辰内他必醒。此后,他行动自如但武功肯定是没有了,每夜子时腹痛难忍,如此可坚持七七四十九日。若是四十九日没有解救之法,那夜子时便会全身爆裂而亡。”
慕容清怔住了,是无知觉的一年还是四十九日的生命,这怎么选?
秦空拉过慕容清,“我看还是选一年吧,一年的时间我们也好四处寻找解药。”
“若是找不到呢?”慕容清反问。
秦空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大,但他宁愿将日子拖长些,一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他去找道长言和笙,去找师父,也许会有一线希望。
“四十九日太短了。”慕容清看着师父紧闭的双眼,“但若是师父现在醒着的话,我相信他也会选择四十九日,而不愿在床上无知觉的度过自己最后的时间。”
“可是,四十九日我们找不到解药,那齐先生就要…”秦空哽咽了,他也懂齐朗的骄傲,宁愿灿烂的活着,也不愿瘫痪在床。
“女施主先出去吧,再好好想想,我先为他清理下身上的伤口,换个衣服。”宝晴道。
慕容清点点头,出了禅房。她眼望着初升的太阳,心里满是从前师父叫她起床练功的声音。
“清儿,太阳都出来了,你还不起来练功?”“清儿,清儿,昨日为师教你的剑招学会了吗?”“清儿,你这招使得不对,该这样使。”……
“好了。”秦空将慕容清叫进来,此时齐朗已经更衣完毕,换上了一套黑色僧衣。
“这是?”宝晴从旧衣中拿起来一个小小的耳环,问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