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斌笑道:“我若不带他们过来,到时万一有何误会,他们又该别扭了。”这话说完,孙儒臣与白昕茗各有些害臊,低着头站在一旁。
孙祥寅道:“此间非说话处,且去书房再说。”众人随着他来到书房,祥寅吩咐门外下人:“你们且去客房侍候蓝侠士,切莫怠慢了他。”
见下人走了,孙祥寅才关上门,与白文斌二人往交椅上坐了,安排儒臣与昕茗坐在一旁小凳上。
祥寅道:“蓝秋征的话,想来你们也都听到了。贤弟,你有何看法?”
白文斌略想一想,答道:“兄长,若诚如他所言,则兄长举家迁往山北便是上策。只是……”说到这里,白文斌瞥了几眼白昕茗,见女儿眼圈发红,心中大为不忍,却又不知该怎么对孙祥寅说,一时如鲠在喉。
孙祥寅处世老成,怎能看不出这父女俩的心思?当下便道:“贤弟,《法华经》本是儒臣他那先生引来的祸事。如今既然已将你父女牵涉进来,我却举家迁往别处,岂不是坑害于你?到时丘阳县里的人说起来,我孙祥寅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岂能行此不仁不义之事?”
白文斌听闻此言虽然心中高兴,却也明白此事不当儿戏,便道:“兄长,你曾说蓝秋征这人说话行事谨慎诚恳,必非恣意妄言之徒,如今他伤重至此还特来报信,必是空穴来风有其根源,岂能为情面小事置儒臣与兄长一家于危难之中?”
“贤弟,你也不必再说了。”孙祥寅起身道:“只今天下大治、乾坤朗朗,不信这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胆敢劫人儿女!”
“兄长,此时不可意气用事。”白文斌苦口婆心地劝道:“儒臣与昕茗这两个孩子如今年方十五,既然你我已将他二人的亲事定下,何须担忧旁的?且躲他几年,到时这经书哪怕不烂,也已被人搜去,到时兄长一家再回来,你我兄弟安排两个孩子成亲,岂不是两全其美?”
“贤弟,不是这般说话。”孙祥寅道:“蓝秋征以往虽然老实,却也难提防他为得经书自伤右臂扯谎来诓我。更何况如今邱文隽老先生不知身在何方,蓝秋征的话不可尽信,却也不可不信。”
“兄长的意思是……?”
“近日且谨慎小心些提防,静观其变吧。不信他这别郡的人练些功夫就敢来此间行不法之事。放着大丰朝典律刑法在此,岂能容这些武林之流翻天覆地不成?”
白文斌长叹一口气,指着白昕茗道:“兄长,常言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已将茗丫头一生之事许给儒臣,一旦儒臣有个万一,昕茗又该如何?”
“这……”孙祥寅一时无话,转头看儒臣,见他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不时偷偷瞟一眼白昕茗,颇有些不舍的模样,心中愈发不忍:“贤弟,依我之见,还是先留在丘阳多看几天再说吧。”
白文斌见劝不动孙祥寅,心想:“二哥执拗不愿走,想来也是对此间有些熟络,不愿背井离乡。更何况这两个孩子若一时分别,将来还能否融洽倒也难料。此时硬劝二哥迁走反不如不劝。”便道:“既然兄长打定主意,千万小心谨防生变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