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时,怪人吃的差不多了,将水囊复还给去病,却将剩余饼子收入自己襟内。
去病也不多说,只笑了一笑,便取了水囊翻身上马,径直往南粤世子所居之处去。去病虽未纵马,但马步本就快过人行,走了数里,待去病下马之时却见怪人在自己马后不过丈余。去病心中一奇。从市集至此少说也有三里多地,马比人快,但此人却可以如此迅捷,堪称奇人。若非言语不通,去病倒是异常愿意结交此人。
去病下了马,便远远招呼怪人,这怪人眼见恩人下马招呼自己,忙小步紧随来到近前。一揖到地,言语虽不相通但表情却不瞒人。
正在此时,世子随扈有人出门见此情形,忙向南粤世子通禀。赵婴齐立即出来相迎。刚刚迎出府门,便见到去病与怪人言语虽不通,却用表情交流。甚是有趣,也走向前。哪知才不过几句,竟发现怪人竟是百越之人,言语之间,竟然可听懂太半。如此一来三人竟然可以交流。
怪人自述名唤疾走,西瓯人士,善奔跑,能钻山,会造桥,因战乱随流民逃亡,亡走失途,来到长安。本欲凭借手艺来长安做工,但无奈言语不通,来长安多日未曾得一食一饭。哀哀求死之际,遇到去病。
“你既名疾走,可见善跑至极,方才见你追我马后,可见功力非虚!”去病既然得赵婴齐转译,便大加夸奖疾走一番。
那疾走听了去病所言,面色赧红,极力谦虚,才道:“此乃天赋,若修养些时日,还能行的更快些!小郎若是不嫌弃,疾走愿跟随小郎,报小郎活命之恩。”
“既然相识便是缘分,两位于在下之处相识,可见我们有缘,疾走又是百越之人,但言语若是不通,恐难于立足长安,若想返回百越,我赵婴齐定会备足盘缠,办好路引送君走。未知君意下如何?!”赵婴齐虽生于百越,但家中自先秦中原入越,能言百越之词,又通中原语汇。
疾走听赵婴齐所言,头不住摇动,又言道:“世子所言诧异,人说活命之恩必当以命相倾,吾自幼仰慕游侠,心中早将性命寄于恩人,若恩人送我南回不如当街砍杀于我。”
赵婴齐见疾走情义决绝,忙将所言转于去病,去病听闻此意,又觉得惶恐,又有喟叹,心道自己不过施以一饼,却换得疾走信赖托命。况且此人看来心意拳拳不似谦辞,心中大喜。
赵婴齐见二人在自己下处结交,心中亦是喜悦,自南而来多日,深交之人甚少,疾走虽为小民,可与自己言语相合,生活习性又相通,若能留在自己府上,更是好事。便当即说与去病。
去病虽为陛下内戚,但此人言语与家中众人有异,留在卫府恐有为难之处。见赵婴齐提议如此,便心下同意。那疾走虽然愿为去病驱策,但苦于沟通只难,既然粤王世子愿意结交自己,自己也希望借此机会学习汉语。三人沟通之下,颇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