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柔顺乖巧的容华,威远侯有些尴尬。想要训斥容莺,见其委委屈屈的样子,一时又不忍。“华儿你没有做错,只是你七妹年纪”
“年纪?我看就是眼皮子浅,上不得台面。”威远侯夫人珠翠环绕踏进琅轩院,一双凌厉的眼睛,在容莺颤抖的身躯上滑过。
“华姐儿吃了这么多年的哭,这才刚回侯府,你便因为桌子上面少了一个菜,心思狭隘的哭闹告状到侯爷处。哪一个侯府姐会这样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这些年来,苛待了你?”
“母亲,我知道错了。”容莺带着哭腔,身体如同风中枝叶般颤抖。惊恐不安的脸,弱弱怯怯祈求的看向威远侯。
威远侯刚想要话,容华抢先一步“求情”,“母亲,七妹妹年纪还?”
“?她也只不过比你晚出生半年而已。尽耍一些聪明,全部的心思,都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面。”容华越劝,威远侯夫人越盛怒。
“母亲,七妹妹行事不周,这点子事,何须盛怒,气坏了身体,便是我们的过失了。”
容华一棒子下去,彻底认定了容莺的错,“她不像我,身边有孙嬷嬷时时教导着。母亲,你也疼疼七妹妹,给她找一个“好”嬷嬷,慢慢教七妹妹就是了。身为父亲的女儿,七妹妹这么聪明用心学,肯定会脱胎换骨的。”
威远侯赞赏不已,“还是华儿聪明,这个主意好。卢中,你去将我书房中,那一套松烟墨取来给华儿。”
容莺眼中闪过一抹嫉恨,那松烟墨自己讨要了好几次,父亲都没有松口,如今竟然一整套的给容华。“父亲,莺儿也想要松烟墨,夫子松烟墨最适合绘画了,下个月祖母大寿,莺儿想给祖母画上一副祝寿图。”
“父亲,华儿不擅长工笔,松烟墨给华儿委实浪费了。既然七妹妹喜欢,您便送给七妹妹,不然七妹妹心里不痛快,又是华儿的错了。”
容莺心中一得意,摇晃着威远侯的手臂,“父亲,五姐姐自己都不要了,这松烟墨你就送给莺儿吧。”
顿时威远侯脸色黑了下来,挥斥开容莺,“果然像你母亲的,家子气!夫人,挑一个严厉点的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
“侯爷放心,为了侯府的面子,我去宫中求一求贵妃,要一个嬷嬷,好好教导七丫头。”她华姐儿才刚回侯府,就急着来找不痛快,她一定会让嬷嬷“好好的”教导七丫头的。
“父亲,要不换一个和善的嬷嬷吧?”容华拍着胸口,有一些“怕怕”,“七妹妹因为膳食少了一个菜,这点事,便闹腾到父亲跟前告状。若是嬷嬷太过于严厉,往后父亲岂不是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容华摇了摇脑袋,神情无比认真,“如此打扰父亲,这样不校”
“还是华儿孝顺,懂得替为父担忧。”女儿处处为他着想,威远侯极为满足。“一点事何须如此麻烦。卢中,七姐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什么时候出芳菲院。”
这就是变相的禁足?
容华眉眼弯弯,高忻一拍手,“这个主意好,七妹妹既可以好好学规矩,父亲又不必受人打扰。还是父亲聪明,一下子就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容华星星眼里面全是崇拜,威远侯大手一挥,又从私库里面掏出了不少好东西,不要钱一样送给容华。
“父亲,大姐姐、六妹妹、七妹妹都没有,我受之有愧,不能够收下。”容华“感动”的一塌糊涂,却还是坚定的拒绝。
“这么些年,你大姐姐她们几个什么好东西没樱华儿,你从长在庄子上,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为父补偿你些东西,她们是不会计较的。”威远侯像是要把过去容华缺失的父爱,一下子用物质给补偿回来。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啦。”容华眨巴眨巴眼睛,“父亲,你真好的,在庄子上的时候,我幻想过好几次你的样子。原本回侯府,我还惴惴不安,但真见到了父亲,比我想象中还慈爱十倍,不是一百倍。”
容华大手比划着,变着花样夸赞。
“哈哈,哈哈哈!”威远侯高心大笑,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卢中,你再去把我库房里面,放着的那几套姑娘家的首饰、布料和玩意,给华儿送过来。”
“是,侯爷。”卢中心里面震惊不已,那几套羽翠首饰,是将翠鸟的毛黏在首饰上面,极为华美。便是宫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五姐是真的得侯爷的喜爱,往后得敬重一些。
容莺嫉妒的都快要晕过去了,死死的揪着帕子,十多年都没有回来,为什么要回侯府。
容华一连串的奉承中,送走了威远侯。
“华姐儿你这样便很好,如今得你父亲喜爱,我这一颗心也放下了。往后府中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到你,只管告诉娘。那些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值得你谦让。”原本还有些不快的威远侯夫人也顺畅了,离去前细细交代桂嬷嬷与孙嬷嬷两人好好伺候五姐。
“都是老奴糊涂,幸好姐谨慎,这一顿晚膳还没有吃,七姐就已经急巴巴的告了您一状。若真是吃了,不得明儿那些子黑心肠的,会如何败坏您的名声。咱门这才刚回侯府,便开始算计您。五姐,苗婆子的女儿便是在大姐的院子里面伺候,今这事没准是大姐吩咐的。侯爷如此疼您,为什么不告诉侯爷,让他替您主持公道?”孙嬷嬷心有不甘。
容华不答反问,“桂嬷嬷,大姐在府中名声如何?”
“极好,大姐菩萨心肠,从不体罚身边的奴才,便是训斥也是少有的,对待每一个下人都谦和有礼。之前大姐身边的大丫头青雪手脚不干净,原本是要被发卖的,大姐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还特意为青雪求情,最后只是给了卖身契放出去了,大姐还特意给了青雪十两银子。如今府里面人人都夸赞大姐仁慈。”桂嬷嬷中肯的道。
“所以,我那心地善良的大姐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恶毒的事情?莫父亲不相信,便是府里面的奴才也不相信的。”
“可是苗婆子的女儿在大姐明雨院伺候,不是她指使的,还有谁?”
“证据呢?真要是闹起来,没有证据,大姐姐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被冤枉受委屈还可以博得大家的同情。而我们,反倒是沾染了一声荤腥,刚回侯府,便会因为诬陷嫡姐,彻底败坏了名声。大姐姐可不是七妹妹这样上赶着找死的蠢货,她身后站着祖母,便是母亲也得要避让三分。”
容华慢悠悠极为理智的分析,好似今被算计的人不是她本人一样。
“是老奴愚钝,差点又害了姐。”孙嬷嬷这才惊吓出一身冷汗,一步错,步步错,自己呆在宛城伺候五姐十多年,偏安一隅,竟然连脑子都蠢笨了。
桂嬷嬷在一旁跟着劝解道:“大姐这人,心思深沉的很,便是夫人几次都在她手上吃了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