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才是你，换作其他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来。”柳云鹤似乎不生气了，脸上浮现出笑意，“说吧，有什么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为你做到。”

“我想借你一套衣裳，明天就还你。”

柳云鹤一脸诧异地望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漓渊见他不信，又将此话重复着一遍。

“这件事不难，我只是不明白你要男装做什么。”

“你自不必多问，只管借我就是了。我保证不损坏、不弄脏，明日就完璧归赵。”

漓渊见柳云鹤一脸为难之情，便手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好哥哥，你就答应我吧！”

经不过软磨硬泡，柳云鹤无奈地应允了，起身去衣柜里找衣服，不久衣着整齐地出现，将一套男装递于漓渊手中，口吻三分责怪七分宠溺地说道：

“我在这世间除了父母和师父，就对你最言听计从了。唉，谁教我拿你没辙呢？”

漓渊喜笑颜开，调皮地吐吐舌头。

“只是我还是很好奇你拿它有何用？”

犹豫了会儿，漓渊才低声问道：“云鹤哥哥能否背过身去？”

柳云鹤不解，向前一步，欲侧耳听得仔细。

漓渊一时情急，抓住柳云鹤的肩膀让他旋转半圈背对着自己。

“不准转过来！”

“阿漓你这是做什么？”柳云鹤不明所以，欲转过身来，却被阿漓挡住。

“保持这个姿势，只要我没叫你转身，你就不能转过来，听见了吗？”

尽管有点摸不着头脑，柳云鹤还是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漓渊背对着柳云鹤走了几步，担心他趁机偷窥，便冷不丁转头看他，见他仍原地不动地站着，脑袋端端正正得没有一丝倾斜，便放心地躲到房间角落里，开始解开腰带，一袭罗裙垂落在她的脚边。

柳云鹤站了良久，长时间不动身体都有些僵硬了。他身体保持不动，耳朵却不消停，像兔子的耳朵似地竖起，想搜寻到身后的动静，可是身后很安静，偶尔发出衣服摩擦的声音。他有些按捺不住，想转过身一看究竟，因想起漓渊的再三叮嘱，便忍住了。

“阿漓？“柳云鹤试探性地问道。

身后没有回答。

“阿漓？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就转过来啦？”他嘴里说着，却没有付诸行动，他只是想探一下口风，可是漓渊没有回答他。

“阿漓？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柳云鹤慌张起来，突然感到一个巴掌拍在肩膀上，便迅速回头。

这一转头，柳云鹤惊呆了。面前站的哪里还是漓渊，分明是一位眉清目秀的文弱书生。一袭宽大灰衫笼在纤细的身上，系黑灰相间的腰带，交领处和袖口处为藏青色，袖口和下摆自然下垂，随步履轻轻摇晃。发髻在脑后竖起，系一条水蓝色发带。手握折扇，将扇一摊，清风摇曳，上书“厚德载物”四字。只见书生合上扇面，后退一步，低头对他作揖，道：“兄台，别来无恙？”

柳云鹤有些恍惚，竟脱口而出：“你究竟是男是女？”

“云鹤哥哥不认识我了吗？我当然是阿漓。”漓渊将手举到柳云鹤眼前晃了晃，好使他回过神来，“虽然衣服有些大，不过这身装扮还是能叫人看不出来，如此甚好。”漓渊不禁拍手叫好。

柳云鹤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严肃地说：“我将衣物借你，不想你却做如此用途。你是不是闯了什么祸，需乔装打扮掩人耳目？”

那只手紧紧地抓得手腕生疼，漓渊好不容易才将手抽出来，她边揉手边胡诌道：“你看我天生男孩子的性格，却生得一副女儿身。我只是好奇自己若是男子该是什么模样，能不能迷倒万千姑娘。”

柳云鹤还欲再问，漓渊趁其不防已抽身闪到窗前，手脚攀在窗栏上，回头对柳云鹤笑道：“今日只做一日的男子，待我完成所想做的事，便规规矩矩地做回女子。”说罢，纵身而下。

柳云鹤连忙飞奔扑到窗前，见漓渊身手敏捷地越过围墙，拐过街角，消失于视野中。柳云鹤无奈地摇摇头，满心焦急，回头见地上散落着漓渊褪下的罗裙，当机立断，抱起罗裙便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