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拂沧那边,他手里掌握的信息很全。钟芝遥的贴身丫鬟翠儿,当晚即被冷月所俘。而冷雨,则易容成翠儿的模样,呆在钟芝遥身边,伺机而动。
他们这么久,早就摸清了翠儿的底细,这一出戏,很快就有了答案。
不出十天,李剡夜宿她的房间,告诉她:“陈大人今天升任左丞相了。”
“是何事?”
李剡坐在她一旁,说:“几日前,钟芝遥和她的贴身丫鬟翠儿去相国寺烧香,偶遇赵府的家丁。这家丁捡到了翠儿的手帕,于是两人很快就在寺里鬼混起来。过了两日钟芝遥回府,那家丁怕是色胆包天,竟然夜闯将军府,正抓个正着。”
“然后呢?”
“家丁当场被打死,翠儿供认出是赵府的人,但只字不提两人的关系,只说是赵府的家丁欺负她。钟芝遥气甚,将此事告诉了钟习文。钟枭还没弄清楚前因后果,钟习文一本弹劾折奏就递了上去,”李剡喝了口水,继续说:“赵茂对钟习文大发雷霆,钟枭脾气也大,第二天上朝就公开支持陈大人。”
“王爷不绝此事蹊跷?”清欢故意问道,虽然她不知道拂沧有没有在行动,但心里隐约觉得此事和拂沧有关。
“此事确实蹊跷,但一时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那钟习文为何如此鲁莽?”
“我记得你问过我,钟习文恨不恨陈大人。实际上,钟习文更恨的是赵茂。因为让陈大人去解决问题的人,是赵茂。我估计,他怀恨在心,却也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办法来。”
“王爷做何打算?”清欢在他耳边轻轻问道。
“赵茂肯定会拉拢陈大人,到时候再做打算。”李剡低声回答,语气中生出丝丝希望来。
原来陈毓修是卧底,“陈大人是否靠得住?”
李剡神秘地笑道:“夫人自会明白。”
清欢也不再追问,只希望诚如所言,这个陈大人能够担此重任。
这段时间,李剡偶尔来她的院子里坐坐,时不时碰到李稷,还愿意和他逗乐一会儿。
俨然像一个父亲了。
清欢看着,莫名心痛起他来。他没有王妃,偌大的王府也就只有她这一个妾室,唯一的儿子还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该有多孤独。
如果他有爱的人该多好,这样至少,他的心还有所托付。
心里想着这些,夜里便和李剡提到这点:“王爷若是有中意的女子,大可迎进门来,一来有人陪伴总是好的,二来还可以为王爷传宗接代。”
李剡看着清欢,发现她不像是在说笑,便笑着说:“我若有未来,夫人所说倒是可以考虑。”语气轻松,说出的话确实如此绝望。
“王爷为何如此悲观?现在形势不是一片大好么?”
李剡望向窗外,“你看外面的路,通往何方?”
清欢跟着看出去,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她摇摇头。
“我也看不见。”李剡转头冲她一笑,眼底和外面一样,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