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乐观起来,他到底因何如此悲观?
这几日日子难得平静,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底,酷暑早就过去了,淋漓几场雨,天气倒还凉了几分。
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此时桂花已经盛开,那香气密密麻麻地网住了人的心。清欢索性将笔墨带了出去,到树下去练习。
舒谟在一旁指导她练字的时候,李剡突然来了。
“王爷。”舒谟站起来,向他行了礼。清欢还没起身,已经被阻止了。
“坐吧。”李剡爽快地坐在石凳上,“你练习这么久,我都还没来看过。”
清欢笑道:“如此看来,王爷是专程过来看我写字的?”
李剡看着舒谟,说:“我来看看舒公子教的可好?”说罢,舒谟和李剡都哈哈大笑。
清欢也抿嘴一笑,拿笔的手到底没有停,一笔一画地写下去,只是不知道怎么地,今天写的字倒不如往常的水平了。
舒谟笑着说:“夫人今天的字,可不是我教的。”
正说着,银烛端着盘子走上前来:“奴婢见过王爷,这是奴婢用院子里的桂花酿的酒,请王爷夫人,还有舒公子尝尝。”
清欢可不曾吩咐她做过什么桂花酒。
不过难得李剡开心,喝点酒倒也没什么不好。
李剡看着银烛说:“我记得你叫银烛吧。”
“正是奴婢。”银烛笑的很甜,好像让人垂涎欲滴的蜂蜜。
“不错,放在这儿吧。”李剡却没有在看她,而是继续看清欢写字。
银烛麻利地将酒壶和酒杯放上桌子上,正准备为他们斟酒,却被舒谟接了过去,“舒某来为王爷夫人斟酒吧。”
李剡点头,眼睛没从清欢的笔下移开:“你下去吧。”
银烛站着没趣,只得告退。
清欢越觉得李剡在看她写字,她写的字就越不如从前,甚至横撇竖都写不直了。
李剡哈哈笑着,走到她背后,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认真的写。
李剡身上的气息笼罩着清欢,甚是好闻。
稍微写了几个字,李剡就放开了她的手:“今儿就别写了,喝酒吧。”
清欢接过舒谟递过来的酒杯:“难得王爷有好兴致,清欢先敬王爷和舒公子一杯。”说完,一口饮尽。
他二人见状,也一饮而尽。舒谟笑道:“舒某倒要敬王爷和夫人一杯,祝王爷夫人百年好合。”
这句话倒像是新婚的祝词,听得清欢面红心跳,新婚那晚喜婆虽然说了很多吉利的话,却一句都没记住。
清欢偷偷看向李剡,他倒没什么异样,笑着喝完了。
这桂花酒,虽然不是烈酒,喝多了却还是上头。特别是清欢不胜酒力,几杯下肚已经感觉晕乎乎的了,心里却开心,想吟诗作赋,奈何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词佳句来应景。
思索片刻,提笔写下:欲买桂花同载酒。
桂花有了,酒也有了,两个元素齐了,哪管他的含义是不是一样。
李剡见状,笑着再次走到清欢背后,提笔将这句话补全:终不似,少年游。
此时一阵秋风吹过,些许桂花随风飘落,都落到纸上,恰好与之呼应。
这天下午,三人在桂花树下饮酒畅聊,乐得其所。最后清欢是怎么回房的,她都不记得了。
只是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画屏在一旁做着女工,见她醒来,连忙去到了杯水。
清欢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头晕目眩:“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