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无人不识,但大小头目都认识,往来熟客都晓得。”
“好。苏黎,给他吧。”
苏黎拿起桌上的包袱,扔给了船家。船家接过了,打开一开,银子,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
“一百两,够重?”
“够,够。”
“事成,再给两百两。”
船家瞪大了眼睛。他三年也挣不了三百两!
“先生,丑话说头前,搏命我可不做。”
“不需。出出苦力而已。”
“既如此,先生可吩咐。”
“不问,收收东西,明日晨送我们三人去江陵,舟上吩咐。”
“好。”
二日,三人星未落就离了船,等钱江发现三人不在,去找秦师爷询问。
“韩先生上船太久,闷得慌,上岸走走。”秦风回答。
“也是,这船上确实闷得很。”
“钱头领。”
“秦师爷玩笑了,张魁才是头领。”
秦风微微一笑,说道。
“钱兄弟,张魁走之前留下信,咱们下一站潭州,他让你我先往潭州走走,他晚上会带着先生在约定的地点回合。”
“好。”钱江听罢,离去,指挥船上众人开船去了。
这船原地站了多日,船上人早已疲倦了周围之景,一听要开船,立即来了精神,大家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不出半日就到了约定地点。过了晌午,张魁三人未归,钱江倒好,冯广好奇,他把五子拉到一边,问道。
“五子,你们老大干嘛去了?”
五子看左右无人,一脸坏笑。
“三人喝花酒去了。”
哈?冯广一愣。
“冯哥,知道浣纱楼紫烟姑娘吗?”
“知道。江陵一代,无人不知。”
“那紫烟姑娘什么规矩你也知道,一般人见不着。”
“这倒是,咱们进去也得被打出来。花钱不一定能买到一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苏官爷是紫烟现在的恩客。”
“真的?”
“真的。”
“咱们先生文采斐然,紫烟姑娘爱才,要见他。苏官爷借了东风,第一面见着就看上了,一日不见浑身难受。这不因为咱们先生要做生意,苏官爷要船上住上几日,要去给紫烟姑娘打个招呼,惹姑娘生气就不好了。”
“也是,姑娘不好哄。”
“苏官爷怕先生再跑了,非带先生一起去。我们老大好奇这江陵美女长什么样,跟着去了。”
冯广听完,一皱眉。
“怎么了?冯哥。”五子问道。
“自古英雄爱美人。张老大这么做也合情理,但现在这个关键时期,不好吧。生意还没影呢!”
“生意不用愁,先生十足的把握。”
“真的?五子,你休要诓我。”
“真的。”
“这我就放心多了。五子,你跟我说个实话,咱们这生意到底多大?”
“不知道。”五子摇头。
“张魁连你都不说吗?兄弟之间这么生份?”
“不是,是不知道有多少。”
冯广顿时睁大了眼睛。
“先生说,这漕运船路过的州府,大小官吏都上贡,金银财宝无数。那可是宫里最得宠的娘娘。她爹过寿,大小官员拼了家底了。”
“这么大的生意?五子,咱们这次发了。”
“嗯。一单成,一生不愁。不然我们老大能那么供着那个美人?”
冯广眼睛都亮了。
“我给兄弟们说说,让他们乐呵乐呵。”
“别,别,千万别。”五子拦住了冯广,他叹气道,“这次不均分。”
“为何?”
“我老大刚来着地方,没站稳,又截了姜家的船,道义上过不去,就说了,姜家拿大头。他们六,我们四。”
“四成有点太少了。”
“四成是少。不过我们就十几个人分三成,划算。”
冯广一下懵了。五子看他一脸惊讶,也很吃惊。
“怎么,钱哥没跟你说嘛?生意做完,我们两边散伙,船归他。他那份就算他买了这个船。老大害怕兄弟们有意见,说再留一成给这船上的兄弟。然后我们这十几人另起炉灶,这钱就是买船用的。”
“他没跟我说。”
“估计是因为生意还没影子。回来肯定跟你说的。再说,冯哥,你姜家的,你跟着姜家分那7成,只多不少。”
“哈。”冯广笑,“那是自然。”
“不跟你说了,我忙去了。”说完,五子就转身离开了。
冯广站在原地,半天没动,一个手下人,走过起来,看他呆呆地站着,问道。
“冯哥,想什么呢?”
冯广回过神来。
“没什么,没什么。”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