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崔宁瞪大了眼睛。
“苏哥,那你怎么当了押解的差?”
“呵。”苏黎苦笑一下,“你不感惊奇吗?莲生,要犯,流放岭外,却脸无刺字。那旨也怪得很。这旨是只下给了我们这些御前守卫。这不合规矩。我不放心,和另外一个弟兄接了旨,现在想来,我接是万幸。”
“何故?”
“我与那弟兄出了宫门没几步边糟了埋伏。那人中了毒箭,暴尸街头。天子脚下,我们两穿的还是皇城守卫的衣服。”
“何人如此大胆?”
“也就宫里人敢如此。他们是真想让莲生死,莲生不知道卷到什么案子里去了。”
“你没问问他?”
“我不敢问。”苏黎摇头叹息。
“崔宁,我有时是真羡慕你们江湖人。我不如你们自由。苏家家大,老少爷们全在京师。有些事,我知了,有可能牵连苏家满门抄斩。”
“你和先生都好不容易。”崔宁真不知如何安慰他。
“我确不易。他?哼。”苏黎冷笑一声,“莲生啊,放肆的很。托他的福,刺客一路都没甩掉。到江陵后,人丢了,吓死我了。”
苏黎长长地叹息。崔宁开始心疼苏黎了。
“算了,不提也罢。咱们两下舱吧。”
“好。”两人下舱。
下去之后,两人吩咐,高调的通知了舱里的人,他们兄弟要议事。苏黎搬了把椅子,往舱门楼梯前一坐,好似门神下凡,谁都不敢上去了。崔宁这时候明白韩先生为什么让自己故意被抓引他过来了。
有他在家,何惧?
很快,兄弟几人聚在一起,议事开始。
“老大,你们两终于肯交代了。我都好奇了好多天了。”秦二先开口了。
“是啊,我也好奇的不行了。”梁四附和道。
“抱歉。”莲生笑了下,“苏黎不来,动不了,就一直没说。”
“先生,你直接叫他来不行吗?”崔宁知道两人关系后,觉得他绕远了。
“直接叫他,他会带着几百衙役直接杀来。好歹皇家羽卫,各府都得给面子。”
“先生,你这靠山好硬。”梁四调侃了一句。
“呵。他可算不上靠山。”韩莲生苦笑了一下,“我的老东家,倒了。”
碰到不该问得了,几人都静了。张魁一看这情形,出面缓解了尴尬。
“说这单生意,兄弟们,你们知道咱们是截漕运,不是小事,不能有差,安排听仔细了。”
韩莲生站了起来,走到椅子后面,等几人都靠过来之后,指着墙上水路图上一地,说道。
“咱们在这埋伏。”
五子一看那地方,眉头紧锁。六子正对着他,看他表情有变,问道。
“五哥,怎么了?”
几人听到六子的话,目光全聚到五子身上了。
“五子,自己兄弟,有什么说什么。”张魁说道。
“先生,你确定漕运船过那吗?那地方不好。”
“怎么不好了?”秦二爷随口问到。
“江面宽,水不险,那地方截道,一捞一个准。商船都不从那走。”五子指着另外一个地方。
“这条水虽险,但设不了埋伏,无人劫道,是首选。”
韩莲生嘿嘿一笑。
“五子,我当时也是你这个反应。但是最后他还是选了这个路线。这批船上的东西太珍贵,不敢冒险。”
“那守军必是精锐。”崔宁接道,“先生,要打硬仗?”
“非也。”韩莲生摇头。“与其说他们是守军不如说是监工。”
包括秦师爷在内的几人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莲生,别买关子了。”
“好。”韩莲生笑了一下。
“运的是盐,官盐。”
秦师爷一听,恍然大悟。
“哈。韩先生高人,在下佩服。”
其余几人还是不解。
“哥,这盐怎么了?”秦二问道秦风。
“老二。官盐没人截,有价无市,出不去手。”
“噢。”崔宁明了缘由,“对啊!能买卖盐的都是官府记录在册的死地方。再说,没人家里囤盐,十几文钱一坛。”
“既如此,咱们截这做甚?”梁四问道。
“梁四,于百姓,盐寻常,于朝廷,盐是安邦的本钱。一下子丢了两沙船的盐,朝野必有震动,定会彻查,不仅仅只罢免官员,要把盐追回来。到这时候,这批盐就成了赃脏的利器。”
韩莲生眼神里尽是光彩。
“你们觉得朝臣们会开什么价位把这批盐买回去?咱们尽可坐地起价,十万金,想要的人也多如牛毛。”
此乃狂人!秦师爷暗叹。
这截的哪里是盐?他截得是朝中百官的官运。这是要在朝中大员脖子上架了刀。
“朝廷追查怎么办?”五子问道。
“这地方离东京不近,但也不远,需在驿马上动手脚。”
梁四嘿嘿笑了一下。
“先生,这个您可放心。”
“甚好。”
“事成之后,吾等换地隐匿。江陵知州,非庸人,不可小觑,临走之前需帮姜氏二兄弟打一下名头。待钦差从开封下来,案子的要点已不是匪盗。钦差查案归朝后,江陵知州自会抓几个水鬼,以儆效尤,早早结案。”
“这时辰需拿捏得当。”
“是,秦哥。”张魁对几人说道,“你们几个,记住了。任何时候,有变,脱身,性命要紧。”
“好。”兄弟几人异口同声。
“先生,我多问一句。”五子说道,“据我所知,姜家两人为人狡诈,特别姜文,心地歹毒,为何同意与咱们合谋生意?”
“五子,他们两图财。你不知,下月末,宫中德妃父亲寿。她外姓亲属是现三司使之一,主司盐。”
莲生信心满满地说道。
“我赌随行战舰里必有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