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人入帐,陈午见之,却并不记得这人是田甄那边何人,不是自己平日在田甄处可见的面熟之人。
来人见田甄疑惑,拱手见礼道:“想必陈将军很好奇我是何人吧?我叫田石。”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物,却是自己当日归投送予田甄的见面礼,一柄铜如意。
“将军定识得此物。我家郎主告我,只要拿出此物,陈将军就会相信我是谁。”
陈午听他姓田,又拿着信物铜如意,心思翻转,神色却镇定,笑道,“这位郎君确是田将军之下。不知田将军着你深夜来此,有何贵事?”
“陈将军心中自知。怎问起我来?”那人说着靠近一步,伸首低声道,“将军心中之谋,自忘乎?郎主言,将军日昏一席话,于他醍醐灌顶,心中之想不谋而合。”
“将军如今,尽忘乎?还真准备,待甲士来捉,引颈待戮?”
陈午一愣,突然又笑了,“田将军是有内外相携之意了?”
“自然。郎主已准备三更兵起,为小郎主报仇。遣我来,就是有意与陈将军共谋大事。”
“来人!”陈午立即厉喝,早有卫士上前,将自称田石之人执住。
那人却不慌急,只是叫嚷道:“陈将军,这是何意?”
只听陈午叫道:“你是何人?竟敢来我营内陷我!”说着,一把夺过铁如意,“就凭此物,也敢冒充田将军之人?”
“陈午,你莫要自误!”田石叫道,“郎主言你有血勇谋略,才遣我来此,与你共商大事,同谋富贵。你已忘你之言乎?还是当如薄盛所说,你妖言惑众,骗我等不义,而你阴下进言太傅,害我等,以谋取进身之资?”
“嗯?”陈午双目如电,朝田石逼视,“这话是那乌桓贼说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恨我家郎主,竟信了你这小贼!”田石昂首,凛然不惧。
陈午闻言,突然哈哈大笑,挥退卫士,“误会误会!田小郎君莫要见怪!”
“你真是田将军部下?”
田石活动着被反执疼痛的手臂,闻言不语。
陈午也不在意,正色道,“田小郎君,若无事,还请回吧。日昏时分,陈某直言相告,诸君却未发一声,吾回营反思,已知此事不可为。”
“小郎君入营一事,我只当从无发生过。明日陈午自当待太傅问罪,以赎己过。”
这下,田石难以再一脸倨傲。急道:“陈将军,真要如此?”
“还望急思之,为合族亲友考虑。太傅问罪,岂会只罪将军一人?谋逆大事,九族难逃!”
“郎君切莫再言,陈午之意已定!”说着,陈午挥手让卫士带其退下。
“愚蠢!”田石大跌着脚,哀叹道:“我今才知,世间竟有如此蠢物!”
“郎主与你谋,期冀于你,真瞎了眼那!”
田石无可奈何,被送了出去。
“兄长何以如此?”这时陈川三人从内帐出来,陈川疑惑道。
陈午神秘一笑,“你速与人秘密跟上此人,看他欲归何处。”
陈川闻言,眼睛一亮,赞叹道:“还是兄长深谋远虑,行事缜密。弟佩服!”
不多时,陈川便回来禀报。
“你看清楚了?确实是归的田将军营帐?”陈午又问道。
“弟不敢太近,但是入了田甄处,确凿无疑。看来这田甄真被兄长一席话说动了。再说,田甄此人私心那么重,若真不考虑为弟报仇,我还纳闷呢。”
陈午点点头,“那就好。你等先下去暗自准备,田甄这边我来联络。”
陈川三人这回欣然领命下去,没半点迟疑。如今有了田甄所部加入,他们底气更壮了。俨然不是自己等人独干所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