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一章 共谋(1 / 2)西晋为君首页

见众人依旧没有人出头表态,陈午霍然站起身,语气硬邦邦道:“既然诸君毫无决断,置陈午剖心之言无动于衷,某也就无颜待于此。言尽,某告辞!”

大步迈出,虎行有风,到了帐前,转身又朝众人拱手一礼,“我就居于营中,不复远遁。静待甲士来捉,引颈待戮。诸君自去报太傅,邀功请赏,言我陈午不臣,或能免逃一死。”

“陈午唯一愿,悬我头于营前,睹诸君可存乎!”

陈午言毕,就掀帐而去。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

“呸!”薄盛朝着帐口唾了一口,“竖子,焉敢如此乖张!”

接着,转头便朝众人笑言,“诸君论大事,怎可有小子插言!妖语惑乱我等心思,其心可诛!”

见众人皆无表情,不由愣道,“汝等不会真听小子言吧?”

随即正色道,“太傅为人,向来持重,前有平诸王之乱,名扬天下,后摄政朝堂,选任名士。今行台南往,正用人之际,我等依附,正当其时,千金买马骨也。若一朝见诛,太傅何以再信服他人?人往来相投,不思量踵迹我辈之境遇乎?”

“我等切莫自扰,自乱阵脚!陈午此辈,狼心也,其言必有野图,你我若听之而动,粉身碎骨,毁家灭族,不远矣!”

说着,又朝田甄宽慰道,“田小将军之事,某观之,纯属意外。太傅彼时怒极,小将军又酒后失态,太傅怕也是反应不及,才让贤昆仲刀祸加身。”

“我想,明日太傅定会出于此事,做出补偿。田将军显迹于太傅,他日光宗耀祖,登台入省,封侯拜相,再为小将军塑一金身,子孙祭奠,也不失为兄弟之情谊本分。”

“在座诸位皆是携族乞活,身系满族性命,抛离故土,只求一苟全生机。切不可依陈午之辈蛊惑,而致一人丧连累满门诛之惨事!孰轻孰重,望自思之!”

话毕,环视众人,只见田甄依旧端坐主座,发呆无言。又见诸人对自己言语也无发言支持。

薄盛长叹一声,面露心灰之色,“也罢。薄某言尽于此。也告辞了!明日我自如任将军所言,负荆请罪,请求太傅宽宥。”

说着,便站起身,拱手告辞,径直而去。

薄盛走后,帐内余人仍愁绪难解,心思不定。似乎在左右琢磨陈午、薄盛两人不同的说法,掂量着到底该怎么做。

不久,任祉站起身,也拱手告辞。只是并没有留下,自己作何决定的话语。

这一带头,便接二连三有人离去。很快,将军营帐便空空如也,只余田甄一人。

夜幕很快降临,入夜之后,兵营便嘈杂起来。营垒之中开始供应饭食。

乞活军中虽然名义以田甄为将军,任祉、薄盛、李恽等为辅。然而各部之间,统摄关系并不强,比如陈午携部来投,明面上他只是田甄手下的校尉之职,然而田甄若想调动其之下的兵士,却很难如愿。

除非陈午突发状况死了,群龙无首之下,田甄吞并其部,化为己有,这才能如臂使指,不然双方关系更像结盟,而非上下级。若是利益相关,讲好怎么分配,自然大家一起干;若是相悖,那就接着谈,真谈不拢,那就看能不能压服了。

这在扎营时,各自建立营垒上,也有反应。每个大小势力都是各自为营,区别只是营垒大和小,远和近。若是上下依附关系,两处营垒便会紧挨着,像田甄这样的大势力,各个依附营垒便像群星拱月一般将其保卫起来。

于是,乞活军大军营寨之内便有这么四个大营。其中以田甄的将军营居最中,也最大;又以薄盛的胡营最特别,其中多是胡人,且多马匹。

当然也有意外情况,就如陈午这种半路投归的,且携部又较多的,比不上田甄等人,但比其下小势力又强一些。除薄盛外,都想拉拢,但最后谁也见不得被对方拉过去,久而久之就成了惯例,让其自为营。

陈午的营垒在营寨东北角,比较靠内,方位所处也较偏僻。这也可以理解。重要之地,比如寨门,上风口,近水处等地点,各方都是用最嫡系的部队驻守。

此时陈午营也在开饭,换班点,喧闹如旧,并没有异常。

主营帐内,却肃穆异于往常。陈午居于首座,其下三人皆是嫡系至亲。有从弟陈川,嫡系冯龙、李头。

只见陈午面色毅然道:“今日深夜,你等必要小心谨慎,一一按计行事,绝不可行半点缺漏,否则就大事难成了!”

从弟陈川也是一脸严肃,“兄既已意决,弟自然听从!兄且放心,我等秘密行事,绝不会让人察觉。到时,一旦火起兵发,营寨大乱,趁势传言,人心惶惶,谁会辨别真假,只求活命罢了。”

冯龙、李头也连连点头。自知这次郎主所谋甚大,无一不谨慎。

“好!”陈午见斗志可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长喝一声,“只要此事功成,必有滔天富贵等着你我。那时,我们再也不乞活!”

说着,就听到外面有行走甲胄撞击声传来,接着便听卫兵帐外进报:“有田将军使者求见郎主!”

四人对望一眼。陈午挥手,止住三人的惊疑,“你们先入内帐。我见见田甄遣人来做何事,一起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