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被周姨娘母女恶心了不知道多少次,临到头来,还要做冤大头,替她们养骨血。
谢茂也知道今日的事没这么容易拍板,当即冷言道:“就凭你是我的妻子。”
谢宋氏眼睛垂着泪儿,偃旗息鼓了下去。
这就是她和谢怡蕴的不同了,若是谢怡蕴,轻飘飘地回一声:“哦?”再回第二句:“你的妻子有什么好摆到台面上要挟饶?”最后第三句结尾:“大内的皇后娘娘也不稀罕做你的妻子吧?”一席话把人得哑口无言。
谢宋氏被女儿拆穿了,只好悻悻地走到那孩子面前,掀开襁褓一看,寡瘦的脸,丑不拉几,怪可怜的,唯一支撑她来到这里,不过是谢茂了一句:“法不责外。”未受牵连的人,不应受同等罪。
谢怡蕴只觉得她母亲好骗,大内的那位圣上还株连九族呢,法不责外,都是托辞。
谢宋氏受了谢茂的嘱托,要照看那孩子几日,细细抚育,把命吊回来,因此就不和谢怡蕴一起回城了。
她盯着谢怡蕴,目光之中略有忧切:“蕴蕴,你当心一些,都是这么大肚子的人了,少操心。”
谢怡蕴点点头,安抚她母亲:“无妨。”宣德侯府就她一个能主事的女人,这么大一挑子,完全撂了也不可能。
崔翠只需要守着她那一亩三分地就满足了,其他的事由一律不究。
全琮虽然瞧着心疼,心里也可恨,可到底还是无可奈何,只能尽力将她身上的事揽过去一些。
那是一个眼中瞧得见,心疼饶。
谢怡蕴把云神医留了下来,那老头一脸不满地吹胡子瞪眼:“加不加俸禄?”
谢怡蕴气结:“给你加餐。”
“这还差不多。”云神医心驰神遥。
谢怡蕴也快生了,不过她体格好,多人细细照料着,云神医之前给她查过脉,观过胎位,没什么问题,因此待在庄子也安心,宣德侯府毕竟人多眼杂,不符合他这种落拓之人。
谢怡蕴大抵在心里翻白眼,云神医把好多宣德侯府的好东西都哄了去,现在糟践得差不多了,就摆出一副世外高人,俗世为俗物的模样,也太无耻。
不过谢怡蕴不会什么,他高兴就好,事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谢宋氏仔细嘱咐了一番,才放了人,让她早些回去。
谢怡蕴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突然马车听了,来人:“二夫人,二公子让你歇息片刻,等他忙完了,与你一起回来。”
原来全琮也在这里办事,宣德侯府路过的车架喧哗太大,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谢怡蕴等了约莫两刻钟,全琮颀长的身子奔了过来,握着她的手,笑意晏晏,身后跟着东宫和谢融,两人俱是朝她点头,示了个意,本该谢怡蕴向东宫纳福的,容玉笑着摇了摇头:“二姐姐,不必了。”
他随的是谢融在家里喊谢怡蕴的称呼。
谢怡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温温婉婉地勾了勾唇,客气道:“殿下严重了。”
容玉处理京郊流民一事,是全琮向嘉庆帝建议的,又在全琮的教导下,获得了流民的一致认可。
如果,以前容玉只是皇储之争中一枚不被人看见,甚至被人理所当然忽略的璞玉,现在收获了一些微的声望。
今日也是京郊户籍一事需要再定夺处理,他和全琮一起过来看。
对于全琮,对于谢怡蕴,对于谢家他都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