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原先的计划不过是想利用古兮探出魂契阁的虚实来,以防日后成为祸患防不胜防罢了。
可谁知那沐桑背叛情欢却只限一半,说话模棱两可不提,对古兮更是隐瞒着沐灵去处。
他知唯有沐灵的下落,才能桎梏着古兮的死脉。
他不信任在诡谲深宫里长大的古兮,他想在她手里求条活路。
古兮将她与沐桑所言尽数告知了灵姬,灵姬对她要多留沐桑一月的想法是没有异议的。
她才懒得管他们这些儿女情长的风流,从始至终她所想知道的,不过是阁中魂契们的下落罢了。
忆……
“你可听说了近日城内魂契杀人的事?”灵姬想学点茶,古兮正立在一旁教她。
见她这般发问,古兮倒是顿了一顿才答:“听到了些风声。”
“你不是一直想置那丫头于死地吗?这般好机会,放过多可惜……”古兮自是知道,她说的是沐灵。
她注茶的手一抖,水皆冲到了茶沫上,倒是坏了一盏好茶。
灵姬瞧着她的惊慌失措,嗤笑道:“这般便怕了?我还以为你那日来见我,便已与我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
也罢,你还是安心当你的公主吧。死人冤屈,可不能叨扰活人享福!”
“我……”古兮有些纠结无助,她拽着灵姬的袖口,像是怕她放弃她一般。
灵姬瞧着她,竟突然有些触动。若是让顾亦初瞧见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现今成了这般模样……
算了吧,何必思量别人的糊涂事来。
灵姬伸手握着古兮,轻声道:“你只需去让顾亦初带你进大理寺便好。你若是无计将他支开,我暗中帮你即可。”
“去大理寺?”古兮皱眉深思,语毕便已知晓她的用意。她笑:“我明白了!”
灵姬为古兮正了正头上的珠钗,轻声笑道:“既得了你的好处,那你可要帮我问清楚魂契阁中众人的下落。”
古兮不解,脱口而出问道:“你问此事为何?”
灵姬闻言笑道:“我的九公主啊,你可别忘了,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问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终……
古兮逞能的没要灵姬帮忙支开顾亦初,却意外得了上天垂爱——情欢将他唤了回去。
她同沐桑协商,最后却是只得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沐桑言:
【魂契阁中所留之人多是近几十年来与情欢才签下契约的魂契。
至于老一辈的魂契们,皆因阁中居所有限,为给他们新人留有一席,而出去自行谋生。
他们住处零散,除非是情欢大寿亦或是阁中突逢大事,他们才会聚集而归,否则皆是常年不见的。
老人们从不惹事从不暴露从不张扬,情欢对他们都很放心,而他们亦对情欢忠贞不二。】
除此以外,他简略交代了几位灵力较强的魂契老人的住所。
随后便以无法一语道尽众人所在要思量一月为由,要过后再向古兮细说剩下之人。
古兮虽是不满他的这般行径,却也是知晓他为苟活的心思。
她只盼快些熬过这一月,好早早杀了沐灵为她哥哥报仇。
消息传到灵姬那,倒是让她隐忧日后魂契阁会成为一大祸乱。
在她正思量着如何牵制之时,青骨蛇已攀上她的细臂。
细卷的白纸上只道:炼蛊师·清露寺!寻明魂契阁所在。
她扶额嗟叹命运劳苦,却又无法不去偿还她所欠下的孽债!诸事缠身,烦躁得很。
然恰逢后宫女官来问十公主生辰如何打算,倒是给她提了醒……
天时地利人和,终究偏爱了她一回!
三日之后
王上亲自来请情欢,他说的冠冕堂皇,话是灵姬教的:“近来城中百姓以讹传讹,将魂契阁已说成了鬼神之地。
你既身为阁主,总要为魂契阁辩驳一二。
恰逢明日清露寺作法祈福,若你与朕同往,也好堵住百姓猜忌,以免坏你阁中名声王族威望。”
情欢刚从皇陵那回来。她一思量起已故恩人,再瞧向眼前这窝囊累赘,便是满腹闲愁。
情欢疲惫开口:“祈福之事可是我这类邪祟所能染指的?况魂契阁有诸事需我谋划,恕不能陪。”
“那你总该考虑我王族颜面吧。因沐桑之事,朝堂上已是乌烟瘴气,你作为阁主怎能置身事外?我今日亲自前来,你竟这般不识抬举?”王上有些愠怒,叉着腰身开口。
情欢瞧他这般执着,怕是不同意又要絮叨许久。无奈道:“明日我会去的。”
王上听罢,满意的手负身后而去。
情欢挑选衣衫之时,总觉今日王上与往日不同,可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情欢次日才知那是要沿路祈福的,先到大理寺祷告,随后还要围绕王城而走。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可王上却是搞出了全城动荡的局面,其心难昭。
灵姬留在了清露寺,她怀有身孕,不宜劳累,亦想为她的孩子祈福。
太子的生母嘉贵妃倒是随着王上一同而去,整个清露寺唯有她与她的婢子留下。
众人刚走,灵姬便拿出了袖中帕子,上面绣着黑红相间的怪异纹路。
任顾那日与算命先生离开后,便拿着他所给的银两去寻了纸上所说的扫地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