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瞻心慌得厉害。

“放心，小男孩。”物语打了个哈欠，“一般来说，我的主人都没那么容易死你只要在这一次蒙混过关就行了。”

“说得轻松。”

充卜办公室的虚影门向两侧滑开，关瞻跟在那位弓箭手身后进入，门再次关严。

出乎意料地，充卜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巧克力端到关瞻面前的时候，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这个浓郁香甜的味道对于一个几天都没好好吃饭的人来说，极具诱惑力。

但就眼下这种情况，关瞻没做出任何动作。

“你可以放松了，关瞻。”充卜这次的笑容真诚了许多，但整个人依旧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你们的惩罚期已经结束，明天一早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不过，鉴于你和你的朋友们给组织带来严重的麻烦，我们将取消你们的巡夜资格。”

关瞻有点诧异。

这和他预想中的“灭口”不太一样。

充卜这句话和他自己之前的言论行为明显自相矛盾而且，这句话难道不应该和四个人同时说吗？

他看看周围，确定白悦光他们没有跟上来。

“你的情况很特殊。”充卜点点头，示意他把热巧克力喝掉，“不过，组织上还是可以收留你，给你挂个名。你可以跟着组织离开，但”

“寄生虫？”关瞻想到了一个词。

“是的。”充卜点点头，“你也可以选择离开组织。不过外面的世界已经一团糟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会是死路一条。”

“就这个？”关瞻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不怀好意。”物语补充说，语气听上去也不怀好意，“反正他是要灭口没错。”

关瞻伸出一根手指，把盛满热巧克力的纸杯往外推了推。

“谢谢首长，我知道了。”他礼貌地说，扶着椅背站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面对虚拟门，“我可以走了吗？”

充卜的脸色有点难看。

一种粘腻的水声钻入关瞻的耳朵，他猛地回头，充卜还好好地站在那里。

这个水声……像某种会分泌粘液的软体动物在地上蠕动爬行发出来的声音，像用手去挤八爪鱼会发出来的声音。

关瞻去看地面，果真发现一根软软的白色触角从办公桌下露出一个尖。

黑袍人低沉而讽刺地笑了几声。

可能是这种情况见得太多，关瞻的危机感甚至远不如琳达亮出真面目的那晚来得强烈。

他想到了第一次和充卜握手的时候充卜皮肤特有的黏滑触感。

“你们星球的人都长这样？”关瞻轻轻往后退，“抱歉，首长。他最后看到的是琳达的血盆大口，牙齿狠狠没入他的脖颈，吓得他呼吸凝滞，说不出话来。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废旧的地下车库，手紧紧抓着柔软的浴缸壁，惊魂未定。

想起来了是梦啊。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就再一次惊醒。这次是和项永山、西蒙等三人一同泡在温暖的、正常的洗澡水里，项永山还在用力搓泥。

“又是一个梦。”关瞻平静地想，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这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