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瞻：“……”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他转而问物语，“自杀能不能出去得快一点？”

“不能。”物语说，“你在这样的梦里自杀，会永远留在这里。反正出不去，小男孩。”

“只能等？”关瞻问。

“当然不。”物语敷衍地说，“如果实在想不出来办法，你可以试试搞各种破坏一旦在梦里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就会很有趣了。”

“只有你才会觉得有趣。”关瞻反驳道，“如果我在这里睡过去的话”

“最好别。”物语立刻说，“潜意识也是分层的。这一层潜意识是我能够接触到的最深一层。你再睡，梦里可就只剩你一个了。”

关瞻打了个哈欠。睡意又席卷了意识，除了睡觉以外，他什么也不想干。

虽然知道睡过去的后果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可是……

真想一睡了之。

“打起精神来，小男孩。”物语听上去也困极了，“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思考一些问题的答案。”

“你怎么了？”关瞻问，“抱歉，但我觉得你也不太正常。”

“我只是为了应个景，傻子。”物语无趣地说，“你可以想一下诸如你为什么会被造梦之类的问题。你没发现吗，脑子坏掉的小男孩？”

“发现什么？”关瞻的眼皮快撑不开了。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感受到痛觉。

“发现你自己压根想不到要去探究原因。”物语话音未落，关瞻又狠狠掐上自己的胳膊。

“没用。”物语毫无感情地说，“这个梦很奇怪，对吧？你一旦知道它是梦，它也就具备了所有梦的特质。好心提醒一句：不要尝试更改它，没好处。”

它没有能再说得下去。

关瞻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死了过去。

今日阳光明媚。

敦特市或者全部二十三区都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周一下午两点，大街上也没什么人轿车飞驰而过，面前的拿铁拉花很漂亮。

帕克探长这次点了卡布奇诺。他偏爱这样的奶咖配麦芬，从来都是。

“出息了，小子。”他大喇喇地说，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你妈妈和我为你感到自豪。”

“多谢。”关瞻礼貌地点点头，摊开四肢享受阳光，“我本来以为你会骂我，或者把我赶出去。”

帕克探长笑眯眯地要关瞻帮忙点一根烟：“怎么可能？我表弟，世界上最厉害的能学研究员，纠正了统计局的错误数据，还特么发明了精准的测量仪我自豪还来不及呢！”

他喷出一口烟，不偏不倚正冲关瞻面门。

“你以后发达了，打算干嘛？当官儿？进研究局？”

“不知道。”关瞻说，“可能前者”

帕克探长“嘿嘿”笑起来：“好！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以后哥的前途，还得赖你提携……哎，姑姑！”

从路口走过来的那个步履轻盈的女人正是关瞻的母亲。

他记得她身上的那身灰色丝绸家居服和脚上那双缂丝工艺低跟穆勒鞋。她容光焕发，满面春风，并且非常漂亮。

她的五官比例匀称和谐，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嗨，小关。”琳达拉开椅子坐下来，“恭喜。”

“谢谢。”关瞻愉悦地说，“关照呢？”

“他还没有放学。”琳达温柔地说，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两样东西递过来：“特地挑的，我信用卡都要给刷爆了。惊喜哦。”

帕克探长摁灭了烟头：“快拆了，小子。让我也开开眼界，看是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