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天初晴,水风清,燕草碧丝,秦桑绿满枝。暖阳落楼阁,双燕绕屋檐,忽闻琴音袅,春色不愁人。
长阳来的太医很不错,几剂药下去,楼止瑜的好了大半,精神也好多。他的房里春色撩人,蔷薇、月季、玉兰、山茶、梨花等都放在房内怒放,招蜂引蝶。这是李山雨自己亲自动手采摘指挥摆好的,说他醒来看见美景心情会更好些,病也好得快些。
若山雨是男子,不知多少女子受不住,要嫁与他了。楼止瑜浅笑,沁人心扉的芬香与满眼的美景让楼止瑜心情良好,连入膳的分量也多半碗。
用膳后,楼止瑜坐在院子晒太阳,李山雨和赵奕棠比划剑法。
赵奕棠的剑法行云流水,潇洒风流;李山雨的剑法诡异非常,似一招却千变百化。两人相对,赵奕棠虽年长她,却被她逼得连连退败。李山雨嘴边勾笑,剑右手转左手,反力挑开赵奕棠的剑。
剑离手那一刻,赵奕棠心慌了。
胜负已定,李山雨拱手道承让,笑颜如花。那一刻,赵奕棠发现自己的心莫名的悸动,不知是羞愧还是生气。
“好你个小丫头,你骗我。”赵奕棠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我怎么骗你了?”李山雨不满,冲他吐了一下舌头。楼止瑜见她调皮忍不住笑了,他一笑,色如春晓之花。
“你说你无门无派,可你的剑法竟然比我的流云剑法更胜一筹。”赵奕棠笑道,他并未真的生气,只想见见李山雨的小孩之姿。
“我不曾拜入她门下,自然是无门无派。”
“若你不拜入门下,他怎会教你如此玄妙的剑法。”
“很简单啊,只要你下得去面子,在她面前打滚撒泼,抱着她大腿不放就行!”
“哈哈哈哈!”院内一阵欢声笑语。
众人欢笑之时,一位男子带着人数众多的护卫飞奔而来。
男子身形欣长,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他头戴白玉冠,着一身紫色云松翔云华服,腰间系着雕鱼青玉,脚踏祥云靴。
男子在庄子前下马后递上帖子道:“在下慕家二郎,请见楼三郎。”
慕炎华,清溪慕家主族嫡子,楼止瑜昔日好友,也是让楼止瑜离开长阳的罪魁祸首。
得知慕炎华上门求见时,楼止瑜的笑止了,整个人像要枯萎的草木。
“唰!”李山雨拔开剑往外走,众人赶紧拦她。
“都别拦我!”李山雨怒道。
“山雨,我有些倦了,扶我回房吧!”楼止瑜道,李山雨间见他脸确有疲累,压住心里的怒气扶他进房。
“你别气了。”
楼止瑜道,李山雨不喜欢慕炎华,从楼止瑜告诉她慕炎华违背誓言成亲开始,李山雨恨不得咬碎慕炎华的脑袋。
“他来找你做什么?”李山雨不罢休。“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了。”李山雨低下头,她好像没有资格管这个。
“我不想你生气,并无他意。”楼止瑜露出一丝笑颜,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你想见他吗?”李山雨好奇道。
“你不想我去见他?”
“我怕你伤心,我更怕你被他骗,他胆敢来找你必定想好说词。比如家族责任不能不抗,父母逼迫之类,他不愿也不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堵住家族的嘴,他心里满满都是你。他或者还发誓,待有了子嗣后,便与妻子合离之类的。明明是小人,却会说成大义凛然,你不答应他就是小心眼。”李山雨冷哼几声,她看的小说可不少,男人渣起来又千百种渣。
“若我想见他呢?”楼止瑜看着李山雨,满目星光,看得李山雨低下头。
“我不会拦你,可是我会不高兴。”李山雨低声说。
楼止瑜笑了,脸庞上的疲倦消去一些,他低道:“我不去见他。”
楼止瑜走到柜子前,翻出一锦盒,拿出一块鱼形红玉。他把红玉放到手上,鱼栩栩如生,把它放进水中它便会摆尾游走。
“这是他当年送我的约定之礼,归还于他。”楼止瑜把与玉放到李山雨手中,他不舍抚摸红玉,最后还是放开手。
“若他不肯收回呢?”
“那……就扔了吧……”
“扔了多可惜呀,这么好的玉可以卖好多银子呢。”李山雨抬高红玉,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
“你想要,到长阳我送给你其它,想要多少都可以。”
“我知道。只是这玉我另有用处,若他不要脸,我那这玉当刀用,挂在腰间晃花他的眼。”
李山雨说得咬牙切齿,楼止瑜猜出她想做甚,心既然已经打算放下慕炎华,一块玉而已,让李山雨拿去玩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