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听一人说道:“哟,这不是京城来的阔公子么。不久前还威风凛凛,怎么片刻不见就变成了这番模样?”芊成听得有人寻衅,不禁心下慌乱,也不作理会,扶着他匆匆往楼梯走去。
那人与许烁是旧识,见林七神色委顿口角染血,似是受了内伤,自不肯放过这打落水狗的机会,起身走了过来,口中说道:“是叫人给打了么?是谁下的手,快快说了出来,我戚名定要备一份厚礼,亲自登门拜谢,一表我敬仰之意。这一顿打可当真叫人痛哉快也。”
芊成哪有闲心与他纠缠,与林七向左一让,再待从他身侧抢过,那人悠地侧跨一步,伸手往林七胸前抓来,口中道:“小兔崽子,戚爷的话你当耳旁风么?”
芊成武艺不济,要阻挡已是不及,急道:“你做什么?”忽见林七右臂一扬拂袖挥出,口中低吼道:“滚!”戚名本欲抓他胸襟,见他拂袖挥来,顺势向他手腕抓去,心道:“都这副模样了,还想逞强么?”
他武功本比许烁为高,见林七气息奄奄,自是丝毫不惧,手掌上聚了全身之力,只待一抓之下便将林七手腕捏断,好替故友报仇。岂知一触之下,都觉一股巨力如山撞来,耳听得咔嚓声响,自己臂骨竟应声折断,还未及觉出痛楚,身子已树叶般飞起,耳听得噼啪声响,也不知撞上了什么,陡觉舌尖一甜,顿时失去了知觉。
戚名和身飞出十余丈,沿途撞上了五六张桌子,其中两桌正有人用饭,此时不禁跳起身来,怒目望着林芊二人,林七毫不理会,低低说道:“快走。”芊成会意,忙扶他上楼而去。
人群中有人武艺不俗,不禁握紧了拳头,回首见那戚名委顿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回想他那一拂之力,不禁心生怯意,终究无人敢上前为难。
芊成扶他到房中躺下,正要让伙计去找大夫,林七道:“去把你朱哥哥唤来,我有话说!”芊成方寸大乱,来到朱刚门前,哪里还顾得上礼数,哐当一声推门即闯,口中叫道:“朱哥哥,朱哥哥。”
朱刚自己一人闲逛,不知不觉闯入了一赌坊,他年少多金又喜玩乐,自然极擅此道。此次被芊成拖着出来,许久未曾染指,一见之下顿时意动,再被那庄家连声吆喝,不觉间便上了道。他本就有些门道,此时时运又佳,一来二去竟赢了千余两,出门之时少不得一阵鸡飞狗跳,好在他本事也不弱,倒也没吃什么暗亏。
正当他兴致勃勃,将身家通通摆在桌上,盘点今日战果之时,芊成突然闯了进来。待见她神色惶恐泪水直流,不禁噌地一下跳起身来,说道:“怎么啦,那臭不要脸的欺负你了?”
芊成哭道:“林大哥受伤啦,吐了好多血,只怕...只怕...”她先前虽慌乱之极,终究知道此乃是非之地,只怕自己稍露怯意,便为坏人所乘,此时见了朱刚,一句话不曾说完便即哭出声来。
朱刚心道:“他武功那般强横,是什么人出手,竟能致他受伤?”伸手将桌上银票尽皆撰在手里,说道:“别怕,他属猫的,没那么容易死。”话一出口,终觉有些不妥,接道:“带我去瞧瞧!”说着奔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