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剑鸣知道那疯汉并无敌意,此人轻功绝佳,只要悄声上来,轻松就能取了自己的性命。可是疯汉行为古怪至极,却奈何不得,便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那疯汉见状,哈哈大笑,也学模学样,将头扭向左侧,叫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陆剑鸣心中不禁叫苦,被这么一位缠上,赶不走也摆不脱,自己便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那疯汉见陆剑鸣满脸无奈,甚是得意,不禁窃喜。陆剑鸣不再言语,只自顾自赶路,那疯汉止住笑声,便即跟上。
于是陆剑鸣骑黄风马,那疯汉则是施展轻功,二者互有前后,陆剑鸣少年性情,看到自己被那疯汉追上,不肯落后,便驱马加快一些,那疯汉大有兴致,便提气又直追上。
如此一来,就越跑越快,跑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前方有处镇子,便前去镇上客店落脚歇息。陆剑鸣将马勒定在店门口,进店内大堂用些酒饭。
那疯汉跟在身后也进店来,店小二看疯汉衣衫破烂,身上没有半点地方能藏银钱,就连街头上的叫花子也不如,便上前驱赶。呼喝道:“哪来臭花子,别影响我做生意!”
疯汉视若不见,径直往店里走去。陆剑鸣想着与那疯汉也算有缘,心中不忍,便拦下店小二,道:“这位是我朋友,好酒好菜招待,算我头上就是了。”
既然有人付钱,店小二就没有赶走财神的道理了,只是嫌弃疯汉身上的气味难闻,店内的客人忍受不了气味,都跑了一半,口中不断嘀咕“好臭!好臭!”
忽听得有人怒道:“店家,臭死人了,你这旁人的生意都不做了吗?”店小二见客人发怒,连忙上前招呼:“我这小本买卖,来者都是客。道爷息怒!息怒!”
陆剑鸣转头望去,只见东面桌边坐着一群人,都是青灰道袍。陆剑鸣一眼便识出是昆仑派的人,那位正背对着自己的人,正是昆仑派玉阳子。陆剑鸣觉得十分奇怪,心想:“昆仑派在万剑山庄西北方向,玉阳子这些人怎么往南方来了?”陆剑鸣怕被玉阳子认出来,低声要了些酒饭。
疯汉跟进店内,在陆剑鸣邻桌落座,朝店小二招呼,要了和陆剑鸣一样的酒饭。不多时,好酒好菜端了上来,进了云南地界,客店大多卖的是过桥米线。两桌各端上来一大碗米线,一盘切牛肉,一坛酒。
疯汉见酒菜上来,食指大动,垂涎欲滴,伸手抓了一把牛肉,塞入口中,大口嚼了起来,又揭开酒封,顿时酒香四溢,也不用碗,抱起酒坛咕咚咕咚大饮了几口。片刻间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拂袖擦了擦嘴角,吵嚷道:“再上酒肉!快快!”
店小二从未见过如此吃相,都看得呆了。但要再上酒肉,店小二知道这要看有没有人付账才行,便看了一眼陆剑鸣。
陆剑鸣见那疯汉吃的欢快,微微点头示意应允,又低头自行喝酒吃饭。突然一个小道士慌慌张张闯进店内,那小道士正是前日也到过万剑山庄的方友仁。方友仁见到其他同门,便走了过去,高声叫道:“师父,我刚才看到姓陆的那小子了。”
玉阳子怒斥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方友仁整好道袍,答道:“禀告师父!弟子刚才在镇上看到万剑山庄姓陆的那小子。”
陆剑鸣心中一惊,想道:“他说那姓陆的肯定是我了。他们怎知道我会到云南?还是他们一路跟踪我过来的?”
又听到玉阳子道:“只有他一个人吗?蜀中七剑其他人呢?”方友仁道:“弟子并未见到其他人,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玉阳子笑道:“嘿嘿…小子竟自己送上门了,只要擒住这小子,就不怕拿不到昆仑印。”方友仁问道:“师父!少林本因大师还有应知先生,不都说这昆仑印只是传说吗?”玉阳子啐了一口,道:“呸!老和尚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吗?昆仑印是我昆仑派至宝,是真是假我还能不知?”
群道听得此言,精神大振,方友仁道:“师父!那小子此刻肯定还在镇上,没有走远,我们快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