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将发钗揣入怀中,右手轻轻一晃,手中也多了一柄长剑,他也抬起剑,指向夜白,道,“大哥,你真要如此,便如你所愿。”夜白轻叹口气,摇头道,“三弟,我最后再说一次,请将玉印给我,你以前如何胡作为非,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情势不同,待退敌之后,若你能继承蓬莱帝位,我也愿意尊你为王,现在,大哥恳请你以大局为重。”
羽寒道,“无须多言,我和慕云本就有账要算,现在新仇旧恨,我当一起了结。”夜白沉默了半晌,道,“你打不过我的。”羽寒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大哥。”他想了一想又道,“若不然,咱们立一个约定。”夜白道,“如何约定?”羽寒道,“战败之人,当永远离开蓬莱。”
夜白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跟你约定,你是我的三弟,并非仇人,我现在所虑者,是蓬莱的安危存亡,既然你不愿给我,我只有自己去取了。“羽寒哼了一声,再不答话,举剑便刺,剑光闪烁,蓦然间一人从远处奔来,口中高叫到,“住手!”两人扭头去看,却是凤凰。
凤凰纵身一跃,落在两人当间,她背朝着夜白,对羽寒道,“羽寒,把玉印给大哥。”羽寒铁青着脸,沉声道,”凤凰,你让开!“凤凰道,”我不让,你还记不记得这里了?你说每年都会陪我看桃花,你都忘了吗?”羽寒不语,凤凰道,“你今日若是要和大哥刀兵相见,便先杀了我吧。”羽寒气哼哼的瞪着凤凰,凤凰也凝视着他,终于,羽寒的眼光柔和了下来,他从怀中掏出玉印,拿在手中,低头犹豫了一阵,抬起头,轻轻一挥手,将玉印向夜白抛过去。
夜白伸手从空中接住玉印,羽寒已转身离开,凤凰咬着牙,僵在原地,过了许久,忽然双肩耸动,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夜白走上两步,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她边哭边道,“羽寒他,他已将我永远忘了。”说完泪水便止不住的啪啪直落,夜白摇了摇头,道,“他心中若没有你,刚才就不会把玉印给我了。”凤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夜白,疑惑的道,”大哥,真的?“夜白点了点头,道,”他若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方才便会与我动手,所以我要谢谢你,凤凰,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恐怕我和三弟真的要刀兵相向了。“
凤凰终于止住了哭泣,道,”大哥,你要这玉印是为何?“夜白道,”鬼王终会来找蓬莱算账,父王要我守护蓬莱,三弟年幼,血气方刚又太过轻敌,我不能将蓬莱交给他。“凤凰道,”蓬莱本来就该大哥掌管,你是蓬莱所有人眼中唯一的大公子。“夜白笑了笑,可是心中却涌起无限惆怅,“若可以,他并不想掌管蓬莱,他见过亲情在大局中的微不足道,他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帝王,可是,只要踏上这条路,他便身不由己。
他将手中的玉印捏得更紧了,鬼王占了慕云的身体,他们要想鬼王开展,若诛灭了鬼王,慕云也就魂飞魄散了,他觉得揪心的痛,可是他又感觉蓬莱的未来,系于自己的决定,心中五味陈杂,面上却平静如水,凤凰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道,”大哥,这一仗,你有把握吗?“夜白道,”不管有无把握,我们都只能胜,不能败,这关系蓬莱存亡。”
帝君仙逝,举国哀痛,夜白心内也无比沉重,但他不能沉湎于哀伤,第二日,他一面派出人是打探沐风等人的消息,一面匆匆投入了蓬莱边界的设防中。
沐风也早已将信使放出,不除一两日,夜白便收到了沐风的信息,得知红袖和若幽都与沐风一起,他心中颇松了口气,现在局面紧张,他兄弟三人本可联手抗敌,互相扶持,可惜如今三弟闭门不出,沐风身在外地,无个人可以商量诸事,夜白本有心让沐风回来,但一想及青丘尚算安全妥善之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回信中嘱咐沐风留在青丘,好好照拂两位姑娘,也不提回蓬莱之事。
沐风收到夜白的回信,心中甚是担忧,便预备辞别云萧,将若幽和红袖都留在此处,自己孤身回到蓬莱,但心中又放心不下若幽,颇为为难,晚间饭后,在庭院中来回踱着步子,心中仔细盘算,如何方能两全。
这时听到一人在廊檐下唤道,“沐风。”
沐风不用转头,便也知道是谁,这声音常在他心中回绕,他回过头,果然廊檐下站着若幽,一袭白衣,正随着夜风微微的摆动,便似飘然成仙之态,他不由得看呆了,半晌方回过神来,道,“夜已晚了,怎么还没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