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声这会,似乎已是恢复了常态。只是通红的双眸,表明刚才的失魂落魄。片刻,就有几个婢女忐忑地进了来……
另一边,丞相府的大门外,卫尉有些等得不耐烦了。望了望已日上三竿的天色,有些害怕天子会恼怒自己办事不力。遂在心底决定再等半柱香的功夫,若半柱香之后,太仆还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下令赵安进府拿人。
很快,半柱香的时间在卫尉等待之下转瞬即过。就在卫尉挥手下令赵安进府拿人的时候,太仆公孙敬声,已是从门里缓缓踱步而出。卫尉便是化挥手朝拱手,对着公孙敬声道:“太仆大人,陛下有请,要你立即进宫。请吧!”卫尉言罢,就对着公孙敬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在卫尉身后的赵安,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的公孙敬声,衣冠整齐,赫然一副朝廷千石要员的装扮。有些狐疑,这么规矩,不像是纨绔子弟的本分。不是当众“拒捕”吗?不然,我等劳师动众的意义何在?
就在赵安的狐疑之中,公孙敬声已是拨开自家持锐器与卫尉等人对峙的僮仆,走到了卫尉眼前。但却是不答卫尉的话,只是冷漠地瞥了卫尉一眼,就上了自家准备好的马车。
卫尉见状,也不以为意,顿时一挥手,赵安便识趣地带人将马车团团围住。片刻,卫尉等南军甲士便在丞相府众人担忧的目光中渐渐远离……
而远在未央宫的宣室殿,公孙贺和江充均是在煎熬着。尽管天子自从卫尉离开后再也不发一言,但偌大的宣室殿,却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公孙贺一直在害怕,事已至此。公孙贺只盼望自己的儿子,待会能全盘托出。自己再求一求天子饶儿子一命,如果不可,自己还有什么法子拯救儿子性命呢?一命抵一命?天子最想要谁的命呢?公孙贺在脑海里不断思索着。
而江充,也在思考,待会的言辞措句。怎么才能将丞相扳倒?怎么才能让天子确信挪用军费之人,就是太仆公孙敬声?后续,公孙贺怎么才能牵连其中?一但公孙父子均是下狱,而太子刘据,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江充这会,偷偷地朝旁瞥了丞相一眼,见丞相有些失魂落魄,顿时一怔……
而台阶上的天子,却是烦闹异常,朕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宫里的巫蛊,北军的军费丢失,不省心的钩戈夫人,还有太子。对了,太子刘据,最近作甚?怎么不见绣衣们通禀于朕?
霍光去哪了?金日磾和桑弘羊呢?朕都回未央宫了,怎么都不见前来?天子有些恼怒。莫非,都去了太子的博望苑?
就在宣室殿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殿外的苏文已是匆匆进了来。跪伏在地后口中称道:“禀陛下,卫尉大人已和太仆大人在殿外等侯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