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丞相府内,充满着紧张的气氛。众多的僮仆均是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皆因府外,卫尉已率领南军将丞相府邸团团围住,而主心骨丞相公孙贺已被天子召入宫中尚未归府……
而丞相的嫡长子公孙敬声也将要被卫尉“押”进宫中。难道,丞相府的末日,要到来了么?诸多的僮仆均是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无一人敢说出来。
但此时丞相府的后院,却是寂静无声。诸多僮仆均是噤若寒蝉,唯恐惹恼了屋内的郎君,步了那侍妾的后尘。但屋内的公孙敬声却是对诸多的僮仆无暇一顾,因为此时,眼前的族叔已站在自己的面前。
而之前进来“请”公孙敬声出门的管事,已是生死不知,却是被公孙敬声命人乱棍打了出去。万般无奈,公孙敬声的族叔在卫尉的逼迫之下。亲自进了后院,站在了公孙敬声的面前。
族叔望着眼前状若疯狂的侄子,却是于心不忍。毕竟,公孙敬声是自己看着长大,如同自己的心血。但如今,公孙贺这一大房不知做了什么竟惹得天子震怒,以致公孙贺被“扣”宫中,就连嫡长子也要被卫尉劳师动众相请。
如今大房明显是大祸临头的迹象,但却是不能牵连其他支脉之人,以致灭族。族叔如此想着,望向公孙敬声的柔和眼神也渐渐坚定了下来。
“声儿,该进宫了,外面的卫尉大人已是等候多时。”族叔如此拱手说道。言罢,还上前了一步。似要搀扶,又似要抓住公孙敬声。
而公孙敬声此时,却是骇然地退了一步。从那管事进来相请之时起,公孙敬声就知道,自己挪用北军军费一事已被天子知晓,自己的末日,也怕是随之而来。
但公孙敬声内心深处,还有着一缕希望。希望自己的家世能拯救自己一把,但眼前,自己却是万万不能进宫的,因为公孙敬声在畏惧,畏惧那个身为天子的姨夫。在天子的目光之下,自己似乎没有一丝的秘密。
公孙敬声也怕自己承受不住天子给自己的压力,将自己所犯之事全盘托出。那时,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公孙敬声如此想着,但如今,自己又有什么法子躲避府外的卫尉呢?
公孙敬声一念至此,心如死灰。望着族叔坚定的眼神,心底的恐慌促使着公孙敬声双膝一软,跪倒在族叔面前:“季父救救声儿!!!”言罢,公孙敬声已是泣不成声,痛哭流涕。
族叔望着紧抱双腿的公孙敬声,也是兔死狐悲之感。唯有柔声安慰道:“声儿莫怕,只是进宫一趟而已,又不是进廷尉的大狱。怕它作甚?”
“况且,声儿你还是堂堂的九卿之一的太仆,天子还没削去你的官职。而外面的卫尉也是九卿,大家地位相等,声儿你也不必如此恐惧。何况,丞相大人也在宫中,定会保你无虞。”族叔言罢,安慰地轻拍着公孙敬声的后背。
片刻之后,族叔才搀扶着公孙敬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见公孙敬声缓了过来,才厉声对着屋外喊道:“来人,帮郎君好生洗漱打扮,莫要让卫尉凭空看轻了我们公孙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