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杀光她全家,提着这柄带血的剑,一步一步走上大厅的的时候,她已经吓地倒在了地上,她那个所谓的夫君,红了眼要上来杀我,被我一剑钉在了地上。”
“我望着她一脸惊恐,然后拔剑划瞎了自己的双眼,我告诉她,我这辈子最后瞧见的,是她的脸。”
“我告诉她,从那一天起,我同这苍天一样,瞎了眼。”
盲了双目的剑客提着剑,扭过头来冲着孙原,缓缓问了一句:“孙公子,你说,这天,是不是瞎了?”
孙原没有动,只是望着他那柄剑,慢慢地说:“好一柄‘残阳’,只是很可惜,你让它蒙了尘。”
夏语冰愣了,佝偻的身影突然间一阵颤抖,忍不住大笑起来:“是极!是极!那奸夫淫妇的血怎配得上这举世无双的‘残阳’!”
坐在轮椅上的紫衣公子斜靠在那里,望着滴血的剑刃,突然念叨了一句:“你爱她。”
夏语冰僵住了。孙原移开了目光,仔细端详着他苍老的脸,又认真地说了一句:
“你还爱她。”
夏语冰没有动,手中的剑却已轻轻颤抖了起来,四十年未曾慌过的手,连剑锋都颤了。
“若不是爱她,你不会弄瞎了自己的双眼,只为记住她最美的模样……”
“因为……”
“此后世间女子,再无人能入得你眼了。”
瞎眼剑客的手瞬间握紧了,仿佛四十年来从未如此紧过。
“孙青羽之舌,比残阳剑更利——”
夏语冰的剑瞬间贴上了孙原颈间的动脉——
“你如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一脸温和的紫衣公子突然笑出了声来:“杀罢,孙某求死。”
“人活着,太累了,死,也许是种解脱。”
“便如你所说,这世间,多得是披人皮、衣锦绣的畜生,却可冠冕堂皇地说着人间善恶,是也不是?”
孙原的话语虽轻,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入夏语冰的耳中。
他终是挥不动剑,惨笑一声:“罢了!终究杀不得你。”
若这世间还有一人懂他,大概也只剩下孙原了罢!
“我突然有了更残忍的法子,你可愿意一听?”
孙原抬头看着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