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潇潇洗完澡,接着又把衣服洗出来,把被褥也抱出来搭在找来的竹竿上。一边用缺了一半齿的木梳打理着齐臀长发,边打量自己住的院子,除了五间青砖瓦房,月亮小门旁有颗柳树,东北角有个水井,别说花了连棵草都没有。五间瓦房自己住了一间,其余的放着杂物,还有木材。看来雨竹说的没错,这就是柴房。唉,柴房就柴房吧,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在这长住,等自己有钱了,就去外面租个小院。
战潇潇在屋子里想找本书看,都翻遍了,别说书了连张纸都没找到,便坐在窗前静静的看夕阳洒在窗棂的余辉,这样的画面让人感到温馨。这种安逸的时光对以前的战潇潇简直是奢望,没想到却在这里能享受到。院子里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宁静,一身绿色衣衫的小厮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一碗萝卜条,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小厮放在桌上,收好食盒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战潇潇咧咧嘴,还真是不受人待见。自己也忙乎了半天了,开始吃到这里的第一顿饭。如果不是身体需要,这饭真下不去。这就是水煮的萝卜,米也是陈米,气的又把刘学清的祖宗问候了一遍。洗好碗,想找原主刷牙的东西,除了床头有块象手帕的布,看样也是从烂衣服上剪下的当毛巾用。不刷牙不习惯,战潇潇只好从院旁柳树上折几个柳条,剥掉外皮,学古人“晨嚼齿木”。洗漱完直接上床休息,虽然身体不发烧了,但还是虚弱。什么时候都必须有个好的身体,这个道理战潇潇最明白。
清晨,战潇潇醒了,屋内还是漆黑,窗外也是朦朦胧胧的。经过一夜的睡眠,感到身体恢复到正常,达到前世的身手,还需要很长时间的锻炼。穿好衣服从桌上的瓷壶里倒了碗水,漱了口,又喝了半碗冷开水,开始到院子里锻炼,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剧烈运动,只能打太极拳。等战潇潇把二十四式太极打了两遍,天才大亮。收了最后的架势,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去东北角的水井里打水洗漱,借助盆里的清水看出原身长得并不丑,皮肤白净,还有双凤眸,长发垂腰,身高有1.6米。原主因为家贫总是有自卑感,说什么话都底气不足,畏畏缩缩的虽然是女尊国家,还是让人看不起。换上洗好没补丁的鸭蛋青衣衫,正整理床铺,昨天送饭的小厮又来送饭了,进门一愣,看着屋里的人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同,说不出哪儿变了,把饭摆到桌上,再把昨天的碗收回,看着洗的干净的碗又打量了战潇潇一眼。知道什么不一样了,以前的夫人吃完饭从不洗碗,还有床铺也不收拾,不像现在,粗布的床单平整的看不出睡过人,被子叠的方方正正。穿的衣服还是旧衫,但是却干干净净,不再皱皱巴巴。战潇潇看这个小厮盯着自己打量,笑着道;“每天麻烦你送饭,辛苦了。”小厮忙低下头;“给夫人送饭,奴不辛苦,夫人请用饭。”提着食盒退出屋子走了。望着桌上的馒头和稀饭,还有一碟咸菜,拿起筷子就吃,有的吃比饿肚子强,战潇潇能吃满汉全席也能吃这咸菜馒头,她就是个能伸能屈的女汉子。
沿着记忆中出府的路,踩着青砖铺成的小道,两边的树木错落有致,院中的建筑精致典雅,和江南的园林相似,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对她视而不见,她对此也不在意,快步绕过前院中的假山,出了府门。为什么战潇潇不对这么漂亮的院中景色惊艳,因为她现代的家,住的就是某个前朝王爷的王府。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宽阔的路面,两旁商铺林立,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听着各种声音谈论的话题,战潇潇心中对这个朝代有了初步的印象。要想熟悉所处这个朝代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必须从书中了解。手中捏着从原主柜中找到的玉佩,这是原主唯一能换钱的东西,因为战潇潇连床下都找遍了,连一个铜板都没找到,只有把玉佩当了才能有赚钱的本金。去了几家当铺问过价,走进写着“乾元保当”的当铺,里面掌柜的是个长得很富态的夫人,隔着柜台把玉佩递过去:“掌柜的,你看看这块玉佩。”里面的小厮接过玉佩递给夫人,夫人接过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活当死当?”“活当”因为自己有信心再赎回来,这是原主的东西,自己占了她的身体,不能把她唯一的遗物也保不住。”“活当只能二十两,如果死当能给五十两。”比之前的几家多了五两,“行,活当。”写好当条,接过银子战潇潇才感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汗,”手里有钱心才安。
看完“墨宝轩”卖的字画,战潇潇心里有了底,对店里的管事道;“大姐,我想和店里的老板谈点事,请问她在店里吗?”管事的打量着战潇潇,一身半旧的青色衣衫,面容白皙,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清澈如水,身体虽然显得单薄,但是矜贵优雅的气质却让人如沐春风。“在的,请姑娘稍等,我去请老板。”有一盏茶的功夫,管事的回来了,对战潇潇弓腰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老板请姑娘去后院说话。”“有劳管事,请带路。”从店里的小门穿过去,才发现后面是个雅致的小院。顺着抄手走廊,进了正厅,便看到一位背手而立白袍男子背影。管事的上前道;“老板,客人到。”男子慢慢的转过身,好一个美男子,战潇潇从心里不由得给他打90分,眼眸明亮,气质沉稳,嘴角含笑,温文而雅,让人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战潇潇行了个礼;“打扰老板了,在下战潇潇,看到贵店有卖的字画,想和老板谈谈。”“姑娘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上茶,我姓欧阳,姑娘是想买字画?”战潇潇浅酌了口茶;“我不是买,是卖字画,不知欧阳老板看可行否?”欧阳玉一愣,望着这位儒雅的姑娘,即使有天赋,如此年轻,造诣能有多深,在他店里代卖的字画都是上品,每位都是中年才成名的大师,眼珠一转温和的道;“姑娘是替长辈前来的还是卖的祖上传下来的?”“我卖的是自己写的,我知道老板有顾虑,我也不会让老板为难的,我现场写副字,老板鉴赏一下,如果能入你的眼,咱再谈可行否?”战潇潇用商量的口气说道。“真是个聪慧的姑娘,”欧阳玉心里对战潇潇的好感马上提升起来。“好,姑娘这边请。”站在书桌前不觉得想起当年老师和自己开玩笑的一句话:“潇潇,如果你将来加入书画古董界,每年卖一副字画,就够有的人奋斗一生的。”没想到现在一语成谶,真的靠卖字画脱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