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家慌乱起来,“放开我,我在救她!马上就能治好了!”妻子尖叫着,哭喊着解释。
一名干部将手指搭在村长女儿的脖子上。“已经冰冷了,连心跳都停止了。”她摇着头说。
“你是一个女巫……从南边来的?”村长怔怔地说。
妻子泛着泪光看着丈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所以,村里死了十八个人,都是你搞的鬼?可为什么,玲玲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为什么下得了手?”
“我是在救她,相信我,我只是想要救她,我真的就快成功了……呜……我的孩子啊……”
怀中抱着冰冷的女儿,妻子发出了背恸的呼喊,她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了。
“村长……”那个查验尸体的女人站起来望着村长,她是村长的妹妹。
另一个干部颤抖着发话了,他十分不幸,家中有三人在此次的疫情中死亡:“村长,你知道发现了女巫该怎么做,那是皇帝的通告。”
装入铁笼投进河中,溺死。这就是人们对女巫的处罚方式,尽管男性巫师备受尊崇,甚至在议会中手握大权,但染指魔法的女性却被视为邪恶的象征,被视为世界走向堕落的根源。
出了村长家门,罗和唐芸向酒馆走去,路边的孩童背诵着那首儿歌,从他们刚踏进村子以后,耳朵就充斥着这几段歌谣。
“乌鸦黑羽毛,村口站树梢,
三天没有一餐饱,饿得呱呱叫。
爸爸扇翅膀,妈妈唱歌谣,
乌鸦宝宝哈哈笑,神婆出来了。
”
“女巫死了之后,村里再也没有人害那种病了吗?”唐芸问。
“是的。”罗说。
“那么真是女巫在使坏了?”
“你相信吗?当然不是,怎么可能。”罗答道,“那叫作失心症,是不治之症,或者说是一种诅咒。”
“诅咒?”
“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在被诅咒的土地上人们会一个接一个痛苦地死去。”
“谁下的诅咒?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初代守护者们知道如何检测这种诅咒,然后将人们迁出那些不幸的土地,但不知道这种诅咒是怎么来的。作为第二代守护者,对于失心症罗只是有所耳闻,从没有见到过。
“可是,既然已经没有人得病了,说明诅咒消失了吧?这诅咒又是被谁破解的呢?”唐芸又问。
“这正是我最无法相信的地方。因为失心症是无解的,为了避开被诅咒的土地,议会甚至已经将这大陆上将近六分之一的土地标红,设为人类禁区。而且禁区还在扩大。”
酒馆的炉子有些太热了,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干柴的气味盖过了酒气,闪烁的红光侵入了酒馆中的阴影部位,使黑暗无所遁形。火光刺眼,唐芸缩着身子,让自己躲在罗的影子里。
“罗,我有些害怕。”
喝完了壶里的酒,罗揉了揉唐芸的小脑袋,温柔地笑道:“别怕,这里现在早都没事了。”
“守护者大人,房间已经准备好。”酒吧老板说,“在走廊的最里面,请跟我来。”
左手拿过长椅上的斗笠,罗说:“今天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听着,今天来的这位身手很好,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下。”酒吧前台,几位村民秘密地商议着什么。
“罗,我觉得或许是那个女巫解决了诅咒……你觉得这有可能吗?”躺在床上的唐芸侧身望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罗。
“既然有两只摩罗,说明出于某种原因,村长将女儿水葬了,而水葬的时候女儿还活着。所以女儿并不是因失心症而死——但这绝对没法解决失心症的蔓延,以前也有感染失心症的人因其它原因而死亡的例子,却并没有阻止下一个人被感染。河岸村诅咒的中断很蹊跷,如果能查明原因说不定就可以解决它。”
“我觉得……也许村民错杀了一个好人。”
“你相信有好的女巫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信,我相信。”
“很好。”罗感慨道。
“可是她被杀害了,而我们又杀了她们一次。”
“我们杀的不是她们,是摩罗。不要想了,赶紧休息吧。”
次日早晨,推开门的罗和唐芸发现全村的村民都聚集在酒馆门前。
“请求罗大人成为本村守护者。”村长恭敬地说。
①双满月节是生世界最隆重的传统节日,开始于年中,从银月和红月第一次以满月的姿态同时出现开始,至红月彻底消失结束,持续二十五天左右。在节日期间,人们会宰杀牲畜祭祀代表银月的月神安,以及代表红月的月神公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