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治理郡县、调解民生,我等自然不敢妄自菲薄,不过要是说对军阵之事,实在是力有所不逮啊……
文少爷须知,现如今国难当头,可不是计较什么虚礼虚名的时候,还请文少爷不吝赐教,一来能尽量保存我常山郡有生力量,二来,也能让我常山郡为平定叛乱,尽早出上一份力量!
颜某,在此,多谢了!”
说着,颜杲卿堂堂太守,在常山郡太守府的正堂上,当着一种常山郡官吏的面,站起身形,正冠抖袍,向谢文叉手一礼。
常山郡其他官吏,一见太守如此,也纷纷起身,叉手为礼。
“有劳文少爷了……”
“文少爷,国难当头,自当戮力同心,还请文少爷万勿推脱。”
“请文少爷不吝赐教!”
谢文连连摆手,“诸位大人折煞小子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谢文不想说也不行了,他也没有想到,曾经的天下盐铁使府的掌书记,竟然将谢家这点规矩给买了一个底儿掉。
现在再说什么不懂军阵之事,那就纯属胡说八道了,更不用说什么军中历练仅到旅率,擅长百人作战,不懂整体战略的废话了,毕竟谢三郎已经是天下兵马副元帅了,要说在他身边成长起来的谢文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也根本就没人信啊……
更不用说颜杲卿以堂堂太守之尊,竟然当众行礼,其诚意满满,让谢文实在没有不开口的理由。
“既然颜太守如此信重小子,那……小子狂妄,就胡说两句,若有不当,还请诸位大才不吝指点……”
常山郡众官吏一番客气之后,谢文这才再次开口。
“常山郡反正,最大的作用,不是击杀多少叛军的有生力量,而是截断叛军的运输线,切断安禄山与老巢范阳之间的联系,让叛军收尾难顾,为正面战场上击败叛军创造条件……
如何切断?
不能指望郡兵!小子虽然不知道常山郡兵的具体情形,不过想来也跟平原郡一样疏于训练,如果与叛军正面相抗,自然难以取胜……
还是要依靠大唐正规军,或边军,或淮南军……
现在淮南军远在汜水关,正与安禄山叛军舍死拼杀,自然远水难解近渴,可供期待的,唯有大唐边军……
我等在河北地,幽州军随安禄山谋反,河东军被安禄山用计消耗殆尽,唯有寄希望于更西一步的边军,陇右军!
谢副帅在号令天下之时,有一条命令,是专门下给陇右军的,要求陇右方镇在戍卫边疆的同时,派出一支偏师进入河东,伺机夺取太原,如若不成,便派兵围困的同时,再次分兵,前往井陉通道的西端驻守……
谢某有确切的消息,陇右节度副使郭子仪,统领上万兵马,已于上月二十一日成功攻下太原城,如今彻底光复河东全境,除了派人驻守河东之外,亲自率领八千陇右军驻扎在井陉通道的西端!”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朝廷光复河东了!?这可是好消息!
“消息确定吗?”
事关重大,由不得颜杲卿再多问一句。
“确定。”谢文傲然一笑,“攻破太原城的,乃是陇右兵马都指挥使,姓谢,讳方,正是家父!”
谢家第三代一共三个男丁,老三谢直不必多说,老二谢正一心读书,考中进士之后没有出仕,统领淮南三使进奏院,为谢三郎坐镇长安城,至于老大谢方,在谢三郎还没有发迹的时候,早早就投身陇右从军,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然凭借军功升任了陇右军都指挥使,他,正是谢文的亲爹。
自从谢三郎在大唐崛起,谢家谱系,在大唐官场之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密,在场的很多官吏都一清二楚,听了谢文为他亲爹张目,好笑之余再也没有一点怀疑。
不过也有机灵的,听了这个时间,不由得心中一凛。
上个月二十一攻城得手,现如今才七月初八,前后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消息就能跨越上千里抵达谢文的手上,更不用说幽州与河东之间还横亘太行山脉,太行八陉还有一半在安禄山的手上,这消息,咋传的?
怪不得人家淮南文少爷胆敢独自一人前来常山郡,不仅仅是因为谢三郎的威慑,也不仅仅是与袁履谦之间的交情,恐怕在他身后,还隐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力量在保护他周全。
且不提机灵人看到了谢文背后的强横,只说颜杲卿和袁履谦消化了谢文带来的消息之后,顿时神色一动。
“文少爷的意思,是李钦凑?”他是安禄山的死忠,如今率领三千人马驻守井陉东口,正是他挡住了陇右军东进的道路。
谢文点头。
“不错,现在河东光复,朝廷平叛的陇右军之所以还没有进入河北地,就是因为井陉东口被叛军阻挡,一旦咱们常山郡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拿下李钦凑,解散三千兵马,就是为陇右军彻底扫平了进入河北地的障碍!
陇右军一旦东进,自然能够切断安禄山身后的运输线,对整个战局,大有裨益!
即便安禄山派人前来重新疏通运输线,有八千陇右军在常山,再配合上常山郡兵,即便面对安禄山的幽州边军,也有一战之力!”
颜杲卿和袁履谦听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双眼之中看出来一种兴奋,随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干了!”
天宝十一载,七月十一。
颜杲卿假借安禄山的命令召李钦凑,让他率部下到郡城接受犒赏。
李钦凑不疑有诈,天黑抵达。
颜杲卿派长史袁屡谦与参军冯虔等人,携酒食妓乐前去劳军。
李钦凑与其党羽被灌得大醉。
袁履谦手起刀落,将之全部斩杀!
七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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