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我女儿的下落,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云淡风轻的浅笑从结界口幽幽飘进来,美妙悦耳的音律只应上有,好似春回大地,万物正从沉睡中醒来,蝴蝶蜻蜓迎风飞舞,枝桠也长出了新的嫩芽。
炏恬看着丝毫没有痛苦之色的楚辞,顿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上了他们的当儿:“居然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卑鄙!”
“比起你,我们还是入门阶段。”
帝居双手插进裤兜里,神色冷漠。
两人身后,薜荔抱着昭质,满脸笑意的逗着:“我们家昭质笑起来真漂亮。”
江蓠提议:“给我也抱抱?”
“你走开!”
薜荔用肩背挡开他的手,余怒未消,“你和长姐他们合起伙儿来演戏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
江蓠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委屈:“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吧……”
“只是什么?”
她甩过来一个我看你能编什么大道理的斜睨表情,“不就是觉得我演技不好,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江蓠还在竭力亡羊补牢:“你这些的表现挺不错的。”
薜荔当场就怒了:“我那是演的吗,我明明是真情流露!”
有哪个姨在听到自己的侄女被绑架后还会笑嘻嘻的:“哎呀没事没事,再生一个就好了。”
“嗯,我的错。”
夫妻间的打闹,有益于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过及时的打住,才是男人包容大度的体现。
前头打得热火朝,薜荔看得极其过瘾,好似在看现场直播的大片,动作连贯又不突兀,薜荔有些跃跃欲试。
“别去,他们夫妻俩正憋着一口气。”
尤其是帝居,从他遇见楚辞开始,就三番四次突破自己的底线,直至把底线替换成她,成为真正的护妻狂魔。
谁敢动他的妻子,谁就是往虎口上撞关于钰暇飞短流长的谣言、炏恬在忏悔室碰到的穆森……都是他搞的鬼。
“明白明白。”
薜荔还记着仇,一把挥开他的靠近,“姐夫对长姐,一向护进心坎里。至于某个人,哼,连我姐夫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后半句的极度嫌弃,江蓠没听清楚。他护着一大一,在地裂来临前,用结界把他们送到空中的安全区域。
炏恬不知何时练就了一分为二的分裂之术,分别缠住帝居和楚辞,对钰暇下命:“杀了那个女娃娃,我就让你得到江蓠!”
一团阴鸷的寒意刺破凛冽的夜风,猛朝薜荔攻去,她抱紧昭质,用自己的身体抵挡那股汹涌沉抑的攻击。
一道迅疾的白影挡在薜荔身前,柔亮雪白的毛发迎风飘动,每一根发色都好似尖锐的细针,迸射出凛冽的寒意,一声嘶吼,把钰暇的攻击原地奉还。
钰暇步步紧逼:“你再护着她们,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化身讹兽的江蓠沉下脸,漆黑的瞳孔里浮动着数不尽的冷冽:“我护着我的,你攻击你的,何须要你客气?”
霸道的护驾,男友力ax。
“哇诶”
昭质挥动着胳膊,口里吐着泡泡。一双深紫色的瞳孔深邃如海,年纪,却拥有跟他父亲一样深不可测的眸光。
薜荔一手托起她的脚丫,一手护在她的身后,提前打好预防针:“昭质,你记得,长大之后一定要找这样又帅又有魄力的男人,不论你怎么任性都无条件包容你。”
很多年以后,生活在俊美绝世堆中的昭质,经过长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下,挑选男饶标准安全照搬薜荔浮于表面却又不落俗套的方式,让楚辞一度觉得自己的女儿恨嫁。
帝居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嫁不嫁都由她。自己的亲事自己做主,那时的六界已不需要用牺牲女儿幸福的和亲的方式来巩固和平。
言归正传。
帝居夫妻俩在对付两个炏恬时发现,不论它们把其中一个打得如何重伤不治,另一个总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其迅速复原,就像是在打双人游戏,对方一旦加满血,就立即复活,怎么打都打不死。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找到她的弱点。
两饶目光在空中静默交汇,默契颔首。
两人前后交替上前,在错身的刹那掌心握住,十指紧扣,旋身之时脊背相抵于一处:“你想对付哪一个?”
楚辞抿唇浅浅一笑:“不应该是问我怀疑哪一个是她的分身吗?”
大掌紧紧包裹住她的手,还趁机捏了一下,极其了解她:“你选择哪一个,哪一个就是真的。”
这次换她来反问:“那你觉得她的弱点在哪里?”
帝居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挖坑:“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
大哥,这人命关的时刻,居然还有心情打赌?你真以为是过来逛街、旅游、做的吗?
“赌注是什么?”
心里这么想,口上却很诚实。
“你希望赌注是什么?”
这人真的是够了!
赌注都没想好,跟信口废话有什么区别呢?
楚辞挥手抵挡四周一连串黑翳凝结而成的雾障,脑中灵光一闪:“你输了,每就得抱女儿十次。”
自女儿出生到现在,他抱女儿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帝居攥住妄图通过隐身而朝百会穴刺下来的炏恬分身,面无表情撕成两半,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能不能换一个?”
楚辞忙里偷闲哼了声:“不行!”
“那我赢定了。”
楚辞接收了这个信号,握在一起的手默契松开:“那就看看谁笑到最后咯。”
感觉这就是一场升级打bss的游戏战,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的炏恬分身跟地鼠一样,楚辞收起丝桐古琴,变出一个铁锤,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还玩得不亦乐乎。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炏恬好似一头癫狂的野兽,被楚辞的笑容刺痛了眼睛,自己满心燥怒,他人凭什么可以笑?她要整个六界的生灵,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必须听她的,也只能听她的!
不过是个圣女,碰巧成了女娲的徒弟,有什么了不起。
笑吧,尽情的笑吧。
过了今,你就再没有机会笑了!
她露出一抹阴森冷鸷的沉笑,悄无声息藏在猎猎的寒风中,浑身笼罩出一团又一团的黑翳,化成数不清的朱雀:“楚辞,给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