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面对王英骄,舒生清楚抵赖没有任何意义。
王英骄眼里充满怒火:“是我,你绝对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是吧?”
“王同学,我也是被逼的,我可没残害学生……”舒生眼里皆是恐慌。
“是嘛。那么多的革命战士倒在了黎明前的血泊里,你还说没残害学生?”
“可我手上没有沾染学生的鲜血。”
王英骄说:“由于你,河都大学的学生被捕。”
舒生说:“那不是我,是老陈出卖了他的同志。”
“可老陈也被捕了呀!”
“那是为了掩人耳目。学生们要去解放区,就是老陈提供的情报,这才有了黄河边的惨剧。后来老陈和三十四名学生被押往河西,就因他失去了价值,加上他知道内情,对潜伏人员不利,所以他被处死了。但我没有杀过人。”
“可你一直在监视我。”
“我是监视你,但我没有出卖你。”
“狼山矿区未遂爆炸就是你指挥的。”
“我只是传达了上峰的指令,这点我有罪。但我并没有直接参与。”
“这么说你很干净,没有罪?”
“我有罪,不该参加保密局。我辜负了父母的期望,正如我的名字‘舒生’一样,我本意上也想当一名书生,但我误入歧途,不该为虎作伥。”
舒生被抓后,据他交代,背后指使者就是“影子”。
可那位幕后的“影子”站长却始终没有落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音讯。每每有特务被抓获,路明远就想知道有没有原先河都中学的那个姓任的教员,但没有。他甚至想此人是不是在解放前就逃走了呢?
但舒生说,他知道“影子”存在,但从未见过面。
路明远尽管不从事公安工作,但他始终“牵挂”着那个姓任的教员。在任玉昆被从河西押解到河都后,路明远听说那人只承认收了别人的钱,搜集情报。从公安局的领导那里得知一些情况后,路明远想起王英骄认识那个任教员,遂告诉公安局长,不妨安排让王英骄暗中看看,是否是那个“影子”。
尽管这些年任玉昆胖了,但王英骄立马肯定地告诉公安人员,是他,他曾就是河都中学的那个任老师。后来通过河都中学其他教员的指认,加之原先已经落网被判刑的那个夏姓女子指证,任玉昆就是潜伏下来的负责人。至此,没了幻想的任玉昆为保命,把手里掌握的所有名单供了出来。尽管这名单上的大部分人早在解放初期就落网,但一些隐藏很深的人直到今日才浮出水面。
得知舒生是潜藏的特务,乔菽萍惊叹:“天哪,我怎么和这样的人居然交往在一起。”
对此,她对自己不可原谅,之后断然和任何人都不再交心了。
童思文宽慰她:“别那样,又不是你的错。”
王英骄和章芷若也来陪陪她。乔菽萍说,我没事的,你们回去多陪陪父母。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天气寒冷,乔菽萍经常咳嗽,童思文要她到城里的大医院看看,她也不愿去,只是喝些止咳糖浆之类的。实在抗不过去了,她到矿上的医院去输液,这才慢慢轻缓了许多。
童思文不时过来坐坐,他要她去家里吃饭,她也不去,说过几天会去看望干妈。有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在想,我是否该考虑嫁给他呢?但她总是下不了决心。当然不是说她到现在还忘不了叶尔康,过去这么久了,叶尔康在她心里一点点也在淡出。
她本就是一个安静的女子,将一颗心安放在静思中,在文字中,或在唐诗宋词中淡看风月,在文字中找寻心灵的栖息地,感悟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体会人间欢愉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