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偷袭，可谓是出其不意。

乔家四郎就在顾家小娘子身后，距离既近，出手如电又悄无声息。

到底是他乔家背后伤人，以多欺少。

乔家二郎注意到顾家当家的，都不知道，却不知道落在那老乞丐的眼里。

还是拍了自家四弟一记。

爹的丧事上，收敛些，被人道破，丟的可都是自家的脸面。

乔家四郎看了二哥一眼，没有言语，冲着大哥便也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身体没有异样。

他想，顾家小女儿大概贴身穿着传说中金丝软甲一类的宝衣。其祖顾樊川据说乃是江湖异人，一手剑法使得出神入化，留下三两件传家宝也不奇怪。

只可惜，那一掌没使上暗劲。

乔家四郎在沧岚城里做账房那几年，还是长了见识，开了眼界。

学了此等阴人的窍门。

而被人蛊惑去了赌坊，监守自盗被主家揪出，以至于断了再入账房这一行当的可能。

则是他心里难以言说的痛。

赔了银子，他在这行的名声也彻底坏了。爹生前只说，人没事就好。

乔家四郎口里被家法打服气了，心里还咬着犟，结亲。

天仙下凡呢，就非他顾家不可吗？

爹出殡呢。

他知道，经此一事他在家里也抬不起头。幺妹大闹灵堂，明摆着大哥是知道的，尽瞒着他。

连带着对侄子乔禾午，也爱理不理。

却不知道一旁的乔禾午，看得脸色突变，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蛊，虫之母，人之草。

他听师父说过，东朝有巫蛊傀儡一术。最初却是源自巫山神女，也是七十二道门的一种。

学习傀儡术却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以身饲蛊，代价则是需要承受七七四十九天常人难以忍受的钻心之痛。

因为这种“草”便寄生在人心的位置。

东朝人称之为“蛊”。

饲蛊，也就是以人心供养“草”。

南疆盛产药材，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种为虫草。

虫草，顾名思义是虫和草结合在一起，长出来的一种奇特的东西。冬天是虫子，春天从虫子里长出草来。

因为郎中开方子笃信以形补形的医理。人为万物之灵，所以，最好的虫草便也该是“人草”。

但，“人草”有伤天和，从来只是传闻。现实里见得更多的则是“尸草”。

此地前朝帝陵里的宝贝一早被人掏空，却又打起了棺中帝尸的主意，据说用来“种药草”的药效比寻常的“尸草”更好。

实际上，尸有尸毒。

“尸草”萃出的提取物可致幻，就跟吃了毒蘑菇似的，但更可怕。

如果利用人产生幻觉的间隙对其催眠，更可以起到操纵他人的成效。

此为傀儡。以此令人陷入假死的傀儡状态，傀儡师便可以操纵“尸体”行走。

这便是“傀儡”术中常见的一种，赶尸术。

原来，蛊，可致死，亦能引动七情六欲。

东朝皇帝后宫中的许多妃子，擅长养蛊，靠着与皇帝斗蛊才得以受到宠幸。斗蛊乃至赛傀儡，因此风靡东朝。各种傀儡师层出不穷……师父告诉她们。

“而蛊，其实也是一种‘人草’。东朝曾有蛊王，杀死过葬龙禁地里的妖魔。”

乔禾午略略分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