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米良冷静道:“对了,哎,把车在山脚下准备好,我们马要走。”
“走,走,趁早走,把老子吓出一身汗!”琛哥悻悻道。
……………
“嗯,嗯,好吃,好吃。”
杨骏此刻如饿狼一般,面对满桌的饭菜,筷子已经满足不了他吃饭的速度,双手在碗碟抓,简直在内蒙古吃手抓饭,不知道几天没洗过的手直接一把一把抓着米饭,疯狂送入嘴里。
醒来的赵瑞泽,一直低着头不敢对视离三,他稍微顾及到自己依旧是离三的司,吃相收敛许多,小口小口地了些,扒饭,鼻间弥漫猪油拌着的饭的香气,突然眼泪盈眶。
一颗颗眼泪落在饭里,他吞吞吐吐道:“离……离三,我对不起杨董事长,他打到卡的钱,我,我……”
“看得出来。”
离三心情复杂,二十出头的自己实在想不出用何种态度对待赵瑞泽,恨铁不成钢,那是杨永宁,是他妻子程雪该有的,也许更多的是厌恶和不解,明明有个败絮在前,他偏偏怎么东施效颦,学起赌博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谁带的头?”
“就是那个阿斌,是他,是他说在妈港,不手没来两把,算什么在妈港呆过。”
赵瑞泽从暗无天日的赌窝里揪出来,放在光天化日里晒,大脑总算是清醒了。他咬牙切齿,恨不得食阿斌的血肉,整张脸憋得通红,手死死地握着筷子,狰狞道:“于是我抱着玩几把就去了,当时我真的就想好只玩几把,没找什么叠码仔,自己掏钱换了个筹码,打算不管输赢就走。”
“想不到我那天手气太旺了,连赢了十把,虽然赢得筹码不多,可是那种感觉,真的,比我做任何一个项目都感觉兴奋,刺激,而且充实,别人见我这么旺,都一口喊我一口‘天灯哥’,我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时控制不住,多下了一点,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输了。”
“输了就输了,我反正赌过了,就算来过了,打算离开。没想到杨骏又赖在赌桌当烂赌鬼,而且赌的更凶,眨眼间已经输了100万。你也知道,本来杨董事长对他这次大赌已经是容忍的极限了,万一让他知道再赌,非断绝父子关系不可。”
“所以你觉得自己手气好,于是投钱进去试试把钱赚回来。”离三猜测道。
“是啊,说来可笑,小钱容易赚,大钱统统赔。”赵瑞泽凄惨地笑着,笑声里透着悲凉绝望。
“多久卡里的钱就没了?”离三问道。
赵瑞泽下巴长满胡渣,眼神空洞道:“一周,我自己的钱都输光了,正赶卡里来钱了。”
“一周!一周1800万你都赔进去了?!”
淘米良暴跳如雷,这输掉的钱本属于他,他怒拍桌子,吼道:“你们是猪嘛,就算是输多赢少,哪有一周把1800万输光的,慢着,你不会也玩托底了吧!”
“谁的台子?”
离三看到赵瑞泽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皱眉道:“又是那个大基?”
赵瑞泽筷子一扔,拿头撞桌子,咚咚,苦不堪言,痛苦不绝。
“离三,离三,再给我买份香饭,再来一份。”杨骏出来时带的名牌衣服全部不见,行李箱早就不知所踪,暮秋时节他依然穿着短袖,干巴消瘦,苍白憔悴。
两三个月前,他还光鲜靓丽衣冠楚楚地冲自己吆五喝六,现在却可怜地伸手向他要饭。
离三脸色凝重,唏嘘不已。陡然间,他视线里出现杨骏的手臂,内侧的青筋血管若隐若现,而臂弯中间几个犹如红点的针孔密密麻麻,一下子抬手抓住杨骏的手腕,难以置信地质问赵瑞泽: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