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要住进去,不搞清楚心里肯定是不安生的,我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打开后猛地推开了门,一股好大的凉风穿门而出,屋子里啥也没有,外面透进来的灯光,照着客厅里影影倬倬,我打开灯,房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走进客厅里一看,原来是阳台的窗户忘关了。看来房东说得不假,这房子果然不关窗就好大的风。会不会前几次我听到的动静,也是因为风太大。这样一想,我心里轻松多了。
我又回对门,看了看眼镜,确定他睡得像猪一样后,高高兴兴地回了自己家。
一进自己家门,想到要搬走,还是很舍不得,这平时看着觉得哪都不顺眼。也许之前想过很多种搬走的可能,但万万没想到是自己一个人搬走。以后的生活再也不会有张小岩这个人。
屋子里确实也没多少东西,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把跟小岩有关的东西都清理掉的,还是小岩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了。
“你什么时候搬走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假和尚站在门口,他今天又换了身黄袍子,脚上也换了双扎克伯格同款拖鞋。他好奇地打量着我的房间。
“你这房间还不如我那边,你居然住到现在才搬。”要是他真是和尚,那他一定是最毒舌的和尚了。
我请他进来,他直摇头“不了不了,你忙吧,我就看看。”但却站在门口,一直不走,直勾勾地看着房东的大衣柜。
“你那大衣柜里装的什么?”
“哦,不知道,那衣柜里放的是房东的东西。”
“你这个房东不厚道,你赶紧搬走吧,需要帮忙就在群里跟我说。”和尚神色凝重的摇摇头,就走了。
我追出门口问他为什么,他也不回答。
奇怪,我回屋仔细瞅了瞅大衣柜,没什么奇怪的啊,难道这和尚有特异功能,能看到衣柜里装的啥。
管他呢,装的是个人我也要搬走了。最近房东说他出国了,这个月都回不来,只能托朋友来办这退房的事情,得等到下周。我既舍不得,却又迫不及待地想搬到新屋住。人果然还是喜欢向前走的高等动物,哪怕过去再值得留恋。活得更好的欲望,总是会占上风。
我一想到新屋的窗明几净就兴奋不已,觉也不打算睡了,忍不住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厨房里无用的东西是最多的,却也算小岩留下的所剩无几的东西。那些可爱的餐具,落满灰的收纳盒、置物架,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带走。真丢在这屋子,任由后面住进来的人处置,我又舍不得。
我从床底翻出一个收纳箱,用抹布仔仔细细地把灰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到时候,丢个硬币吧,如果硬币正面朝上,我就把它们带走,如果硬币反面朝上,我就把它们留在这里。之前丢在碗里的小钥匙也还在,一起留着吧。也许有一天就找到它能打开的东西了。
房间里除了电脑和摆在电脑旁的一只耳,床上的被子、枕头,一箱的衣服,其他没什么东西了。
兴奋突然退潮,我分外气馁,几年的时间,我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一千多天,却只有不到两个大箱子的东西可以带走,跟一无所有没什么差别。
我把床底里有的收纳箱都拖了出来,大大小小还有四五个,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印象中,以前小岩在时候,我们的过季衣物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放在收纳箱里。夏天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地放进去,来年打开的时候,还有一股太阳的味道,闻着那个味就知道夏天来了。
我把箱子叠起来,准备放在大衣柜旁,搬过去的时候被桌子脚绊了一下,箱子没拿稳,从手中飞了出去,砸在了衣柜上。
从衣柜脚的缝隙里,掉出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像什么玻璃器皿碎了掉下来的玻璃渣,我有些担心,不会把房东什么值钱玩意打碎了吧。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把值钱玩意放在租客屋里。我又拿了把直尺,捅了捅衣柜缝,什么也没掉下来了。
一圈折腾下来,已经凌晨一点了。哎,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上那鬼班,心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