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一起上了楼。
谁知还没走到楼门口,就听到简天祁房间里传来甜腻腻的女声。
“天祁哥哥,我亲手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哪怕没胃口也稍微吃点,别饿坏了身体。”
几个少年皆是脚步一顿,面面相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来。
“晓前辈,少君一向行事磊落,和何家那位小姐只是旧识。”
简如斯有些着急忙慌地解释完,却又觉得自己简直是此地无银多此一举。
再说他们刚刚还在犹豫不该参和少君私事,这就又来添乱。
现在他再想收回脱口而出的话已经不行,所幸丁艾好像没听到般,只是冲他们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又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仿佛在说“你瞧好了”。
简如斯只好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然后,众少年就看见丁艾先是动手把自己棉麻上衣的衣袖双双卷过肩头,露出整条细滑光洁的胳膊,再来把缠在腰上的腰带给摘了下来,攒成一个布团状的东西捏在手里。
众少年心生疑窦地看着丁艾变戏法一样飞快准备,唯独不蔓瞧着丁艾这令他熟悉的神情,不由联想起之前不好的画面。
少年老成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果不其然,不出数秒,就见丁艾故技重施,倚在禁闭的房门前姿势妖娆,拎着米肠的手背在身后,仿佛插着腰般,另一只手高扬着那一团腰带。
她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捏着嗓子就喊起来:“我的三哥哥,你那晚落在我房间地上的内裤我给你洗好带来啦!给人家开个门呗”
“……”
“……”
房内房外,一致沉默得仿佛连灰尘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丁艾却毫不在意地又敲了敲门又道:“死鬼,人家知道你醒着呢!你不开门我可自个儿进去啦?”
说着,丁艾就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两根细铁丝,嘴里叼一根,三秒不到的时间单手就撬开了门口的锁。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打开,还伴着丁艾“幸好那晚你留了钥匙给人家”的嘟囔声。
“…………”
房间里,简天祁端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的食物几乎占满了整张桌子。
看见门被推开,男人淡漠的脸色不见喜怒,只是眼底波澜不惊的深处透漏了几分几不可察的玩味。
丁艾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哎哟,这不是何小姐吗!哈哈咱们真有缘,这就又见面了!”
何银笙脸色煞白,尤其在看到丁艾手里高举晃动着的布料时,她胃里翻涌而出的恶心感甚至让她没敢在那物料上多看一秒。
丁艾仿佛没读懂何银笙的表情,看向简天祁三秒,视线又
兜了回来,有些暧昧地冲何银笙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何小姐,这是来了想加入我们啊?”
“你!”
女人闻言一张脸从煞白瞬间涨红,不可置信地回看了眼身侧面无表情的简天祁,后者那不置可否的模样在她心中简直掀起了惊涛骇浪来!
这不可能,怎么会……
她猛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
在骇然的情绪面前,大家闺秀的教养多少还是起了作用,最后何银笙做出的举动,也不过是指着丁艾的鼻子骂了句:“两个男人……怎么、怎么、你、你简直是厚颜无耻!”
简天祁跟她竹马之情,她最清楚他的。
肯定是这个伤风败俗的臭流氓拿捏住了天祁哥哥的把柄!
丁艾却只是耸耸肩:“这你情我愿的人间极乐事儿,怎么能说无耻呢?何小姐你亲身体验一次就知道啦。我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说罢她又看向简天祁:“怎么样,三哥哥介意吗?”
何银笙简直不敢等在原地去听简天祁的回答。
她踌躇满志地过来,就是因为听说天祁哥哥没带那个女人单独一人来林城。
江湖上早就风言风语传得人尽皆知:简家老太爷不知为何态度强硬地要求简家独苗娶了个空子。那空子连个半开眼都不是,家里穷得掉渣也没半点背景。
江湖人都说简家准备学霍家彻底归隐了。
也有人说简老太爷在下很大一盘棋。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何银笙都不在乎。
因为她知道,天祁哥哥不爱那个女人,此生甚至从未跟那个女人有过交集。
而她和他,有十多年的情谊在。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就凭这一点,她不信自己会输。
这次她好不容易说服了哥哥让她来林城,就是因为她相信自己可以把天祁哥哥给重新抢回来!
谁知道才刚来林城,居然遇上了眼前这个三教九流的神经病。
何银笙从没觉得人可以如此荒唐过。
她一时间思绪混乱,跌跌撞撞就往房外走,却在门外遇上了脸色古怪无比盯着她的简家小辈们。
简天祁虽然是简家内外家子弟的标杆楷模,但因为他冷淡的性子,真和他亲近的内家子弟不多。眼前的几个都是何银笙熟悉的面孔。
她深吸了口气,指着里面的人,一字一句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