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没提防,被强硬地推倒在床,他顺势躺下,瞅着撑身子在自己上方的梁正,心中荡起的全是炙热暖流。
真他妈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霸道,好像今儿只要到了南厢房这张床上,就甭想全身而退。
梁正也看他,气息不稳又极具侵占意味。
“说反了,是我。”
“我刚才提醒过你,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我说没说过?”
“梁正,”舒倾隐隐带着几分被征服后的快感,“你真他妈爷们儿。”
“嗯,是你爷们儿。”梁正没想到他丝毫不抗拒,甚至还出言鼓励,一颗心霎时发麻发酥。
看来之前想的一点儿也没错儿,对付舒小狗儿就得来强硬的。
“呸,什么爷们儿,你就是一跟班儿。”
“甭管爷们儿还是跟班儿,反正你都是我的。”
“我觉得这世界上可能没有人比你脸皮厚了。”舒倾勾着嘴角,手才伸过去,便被不留情面地拍开了。
他也不生气,瞅着那双浮上血丝的眼睛直笑,半推半就。
“巧了,我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坏。”梁正轻吻他额头,“宝贝儿,别跟我对着干。”
“我不”
“使坏是吧?那就别怪我把你弄疼了。”
“等会儿!你看,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咱有什么事儿好商量!”
“我说了我忍不了了,也跟你商量过,你说你不,而且我不是君子,在你面前,我从来就没想过当什么君子。”
“你对自己定位挺清晰啊,英雄所见略同,我向来把你当衣冠禽兽看。”舒倾嘴硬一时爽,话音刚落,褲腰顿时被蛮力扥住。“禁慾禁慾!什么对什么你就忍不了了?二十来岁不能太放纵自己,你得禁慾!明白?禁慾是最高级的修养,禁慾对身体好!”
梁正笑得意味深长,“不好意思,我三十,不禁慾身体也很好。”
“但是……”
“没有但是。”
“梁正……”
“你怎么了?紧张?是不是有顾虑?在担心什么?”
舒倾头脑一阵眩晕。
有顾虑吗?
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往床上一躺,其他的根本不用担心。梁正很温柔,就算装的、就算这是场天亮各自提褲子走人的一夜情,他也会很温柔。
可是……
所以究竟在顾虑什么?
因为他是梁义的亲哥哥?并不是,梁义已经是生命中的过客了,怎么可能因为那种在沙滩上跟别人秀恩爱的人产生狗屁顾虑?
是因为喜欢了两次,又被拒绝两次的梁正?
“我没担心,也没顾虑。”
梁正静静看着他,半晌后开口,说:“我很了解你。”
“李心台。”舒倾松口,咬出一个名字,“我有件事儿想不明白。我去会场挨你罚那天,你当时想没想过我为什么会踩点儿?我凌晨送李心台出的报社,她没跟你说我让人带走了?”
“她没说。”
“其实这事儿我总觉得特别不对劲儿,你看,深更半夜俩男的跟土匪似的过来找我,按道理讲,就算李心台没报警的意识,也应该打起警惕,好歹早上没看见我,得吱一声儿不是?”
梁正没说话。
“退一万步讲,她睡懵逼了,给这事儿忘了,听到你扣我绩效又罚我抄写,就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哪怕她一句话,你也能知道我踩点儿是身不由己。”
“可能她……”
“可能个鸡把,都他妈我让专案组儿弄走了,你还给她开脱?”舒倾怒火中充斥着委屈,“我就纳闷儿,你比我还垃圾,见一个爱一个!”
“我没有!”
“对,你没有,反正你又没喜欢过我!反正你就是每次在李心台跟前儿,都不把我当人看!”
梁正慌了,看他眼眶发红,心疼得要命,“你在我这儿一直是最重要的,跟我爸一样重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跟狗皮膏药一样?”
“那是因为你爸很重要,我能讨你爸开心!”
“哎……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舒倾哑口,望向窗外逐渐泛起的天光,干笑两声。
“你老说自作多情,就没想过自欺欺人?”
“梁正,说实话,你骗没骗过我?”
“……骗过。”
“坦诚。你跟李心台什么关系?”
“跟她没关系,别想太多,你别想太多。”梁正轻叹,默默想着,专案组后续还会用怎样的手段,谁都不能打包票。
但终归有一天会真相大白,舒小狗儿受的所有委屈都不会白受。包括他在坦纳岛时被自己打断、在报社被自己疏远,早晚也会给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