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稍昂起头,任由在喉结处的啃咬。
“你想干什么?让我下不去床?”他勾起嘴角,摸着身前毛茸茸的脑袋,“让我猜猜,我的舒小狗儿是不是想偷拖鞋?”
“梁正!”说话时喉结的振动传到到牙齿,舒倾咬得更用力了。他含糊大骂:“我吃饱撑的偷你拖鞋?你脑子里装的是狗屎?”
“你什么时候变成狗屎了?”
“你他妈才……你大爷!你说谁狗屎!”
梁正被咬得生疼,他也不急,只管笑,“你不是问我脑袋里装的是不是狗屎吗,我脑袋里装的你,你说我装的狗屎,那不就等于你是狗屎吗?”
“老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舒倾气不打一处来,“说吧,你想怎么死?”
“我想有用吗?”梁正抬手,摸了摸他脸,声音满是柔情,“得你说了算。”
那只手的虎口皮肤不平整,有些划脸。
舒倾突然愣了,忙松开嘴起身。他看着虎口处坑洼不平的疤痕,心情复杂得要命。
这是自己咬的,喝醉的时候像条疯狗一样。
为什么梁正老是这样,满口说着不喜欢、说着没兴趣,做出的事却总和他说的话有天壤之别。要么温暖到让人想坠入他怀抱,要么像被他残忍地扔进冰窟。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真是渣到极致才这个操性?
“梁正……”
“嗯?”
“我特别好奇,狗梁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在大庭广众下对我不近人情,又是怎么做到私底下跟我逢场作戏的?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北电?装得一套一套的。”
梁正看着他,沉默片刻,“我从来没有跟你逢场作戏。”
“拉倒吧。我有时候觉得你特好,真的,特别好。可我想不明白,”舒倾拉起虎口有疤的手放到嘴边轻吻,顿了顿,说:“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老是时好时坏。”
“别想那么多。”
“要是你因为怕被别人发现,我倒是能理解,毕竟俩男的搞一块儿,传出去肯定遭人隔应,有损你声誉,但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原因。说实在的,梁正,我去哪儿你追到哪儿,我就不信你真是闲得蛋疼。不过你前几天也说了就是想跟我走肾而已……其实吧,为了一个炮友儿,没必要私底下纠缠不休,没必要。”
梁正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就没想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
舒倾觉得自己特傻逼,一个人哔哔赖赖那么多,到最后换来人家的漠然。
“那什么,别往心里去,我最近有点儿爱自作多情,发发牢骚。”他揉了揉头发,讪笑道:“之前咬过你的事儿,对不住啊,我给你淘换淘换弄祛疤的药。”
“不用,想祛疤会等到现在?”
“哦。”
“我说了,别想那么多。”
舒倾低低应了声。
梁正心中酸楚,何尝不想跟他把实情合盘托出,只是目前的形式实在不允许做那种,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大局的弱智行为。
专案组已经找上舒小狗儿了,接下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保护好,倾尽全力为他遮风避雨,就算被误会、被嫌弃也无所谓。
雨过总会天晴,大不了等风平浪静,死缠烂打跟他解释清楚。
“你不是想潇洒一生吗,想那么多,跟潇洒可丝毫不挂钩儿。”梁正笑笑,抬手捋他滚到乱糟糟的头发,“就跟小孩儿学大人说话一样,知不知道什么叫潇洒?”
舒倾一时语塞,恨自己头昏脑胀,死活纠结梁正内心的想法儿。
有个蛋用?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不够,还非得觍着脸追问,想听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想跟你走肾”才算痛快?
根本没有必要画地为牢,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尽快接受对谁都有好处。
好意思说人家“斯德哥尔摩”,实际上自己才是!
他气不过,用力拍开梁正的手,“老子潇洒不潇洒,关你蛋事儿?”
梁正勾着嘴角看他,全然一副挑衅的模样。
舒倾此刻把那些狗屁不通的想法儿全都丢到脑后了,管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应了丫那句话,潇洒就够了!
既然今儿被带到了老梁家的旧宅、既然爬上了南厢房的床、既然各种不入流方式勾搭自己老长时间的人歪在身边儿……
还有什么理由不把他睡了!暴殄天物可不是人干的事儿!
反正走肾,天亮起床裤子一穿,谁他妈也不用对谁负责!
“我是真鸡把烦你。”舒倾翻身而上,顺便蹭了蹭调整位置,“梁主任,去年夏天我要是没在报社附近的公交站骂你男保姆,是不是我就进不去报社了?”
被牢牢压住,梁正眯了下眼,忙抬手卡住舒倾腰间,生怕他跑了。
“嗯,”他喘息声浊重,“看来你心里还挺有数儿,大学三年挂科儿多少次?我当时都怀疑你实习完了也毕不了业。”
“看不起谁呢!”
“我哪敢看不起你?你毕业之前我就想好了,你要是能顺利毕业,我肯定要你,你要是不能顺利毕业,我就破格要你。”
“就这么想公报私仇?”
“嗯,想,做梦都想。”梁正的手格外不老实,“不光公报私仇,私底下还得找你报仇,把你压住,到你求饶为止。”
“去你大爷的!嗯……我告诉你,公报私仇可是没品的行为。”舒倾跟触电似的绷直了腰,手无意识抓挠,“你说你做梦都想,那你就好儿好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