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转身回去。
稀奇,楚国的使馆,让外人来打理,庄清脸上神色难看了。
不一会,出来一个小伙,者把他引到庄清面前,介绍说:“苏公子,这位是楚国来的使者。楚使大人,在我们东家不在的时候,连店里的贵客都是这位苏公子招待的。”
苏公子生得十分俊美,服饰虽不甚华贵,却也时髦,不是普通人打扮,走上前行了个礼,自我介绍:
“在下苏弃,洛阳苏氏,本职是宫里的侍卫,因为自家住的远,平日就在店里歇息,顺便帮忙打理生意。楚使远道而来,下人们乡野鄙人,有失招待,万勿怪罪。楚馆平常都关着,一年也开不了几回,使者都是过路,呆不了一两天就匆匆而去,虽然每旬都会派人打扫,但毕竟人气不足,怕是有霉味。诸位不如就在旅舍暂时歇息如何?”
声音洪亮而清澈,令人听了如沐春风,庄梅站在车子边上,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苏弃拱手向各人施礼,见有女人,装束却非女装,俏生生如冰雪中一枝寒梅,不知道这是女眷还是谁,不禁一愣。
庄清说:“我们是楚国的使者,自然应该住到楚国的馆舍之中。驻馆大夫诸多错误,等我见到他再说。阁下可知他去了哪里?我在郢陈看碟册,应该是叫吴兴。你跟他很熟?”
“吴大夫对我很客气,我是去年救过他一命。这事说来话长,但也不值一提。如果尊使要住楚馆,那随我来,钥匙在我手上。”
苏弃手脚很麻利,把大门开了,引众人进来。大门后面是个影壁,就一堵低矮的白墙,什么装饰也没有,年岁久了,白壁上都有苔痕。
影壁后面是个不大的院子,直接对着客厅,后面才是主卧室和厢房。总共就是所两进的宅子,房间不多,住个十来个人就满了。
苏弃对庄清说:“大夫先在这里坐会,前几天才刚刚打扫过,我去旅舍叫几个人再整理下,好早点歇息。我会吩咐准备酒食,由于天色晚了,不会太丰盛,几位将就将就。”说完就退出去。
庄清让那几个从楚国跟来的兵丁赶紧把屋子打扫下,正干着,旅舍果然来了几个下人,手脚十分麻利,个个都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把屋子都整理好了,把被褥都铺好,不愧是干旅舍的。
庄清自然住了主屋,副使朱英和庄梅住他隔壁,军士们在厢房几个人挤一间,也安排妥当。庄清叫他们去厨房看,空空如也,缸里连水都没有。
正饿得前心帖后背,苏弃及时派人送饭食来。
庄清正跟朱英和庄梅巡视楚馆,苏弃迎上来,问:“尊使,敢问在哪里用膳?”庄清说,就在我屋里吧,大家一起吃热闹。
苏弃让把三位的饭食端到主屋里,军士们的饭食送去厢房。
庄清三人进了屋,苏弃把饭食放在案上,说:“天色委实太晚,早就熄了火,匆忙制备,千万将就下。三位请看,你们三位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分尊卑,望尊使勿怪。”
朱英早就跪坐下来了,一个大托盘装了个大碗,碗里应该是新鲜麦饭,每人两个煮鸡蛋,另一个大碗装了肉,抓起来吃了口,味道不错,嚷道:“这个不错,是什么肉?”
苏弃笑道:“这是鹿肉。前些天,王室去秋狩,打了好多鹿子,天子特别铿吝,不舍得自己吃,就让人偷偷的拿去卖掉一些。我们旅舍里也买了点,才刚刚腌了没几天,味道还不错吧?”
朱英忙点点头,不错不错。
忽然一想,连鹿肉都没吃过,露怯了,实在有失颜面。忙把抓鹿肉的手放下来,细嚼慢咽,把那狼吞虎咽的乡巴佬模样掩盖住。
庄清问:“那些军士你准备的是什么饭食?”
苏弃说:“每人一大碗黍饭,是拌了鸡蛋一起煮的,每两人一角村酿,三两狗肉,再加一小碗煮豆子。”
庄清很满意地点头。三更半夜,能吃到这些不错了。
庄梅对朱英笑道:“那小碟子里装着调料,你不蘸着吃吗?你可是堂堂楚国的副使,吃相不雅,不要露了怯。”
朱英说:“老子云,民以食为天,吃光嚼尽就是天道,我奉天道而行之,何来不雅之形?”
这番话他自己都不信,其实就是看到了肉,忘了蘸酱而已。
庄清谢苏弃:“苏公子很会办事,在下多谢了。”
苏弃客气的回礼,告退了。
三个人确实饿得很,就趴在案边风卷残云般把酒食一扫而光了。庄梅不喜喝酒,就把酒都给了朱英。
过了一会,苏弃派人从旅舍挑来热水,几个人胡乱洗了洗身子,就到半夜了。一天折腾得够呛,这一觉睡的那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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