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轶南一个翻身,不知是在睡梦中还是已经醒过来,他将我扣在怀里,像之前那个姿势,头抵在我肩膀,慢慢地平息下来。
我睡梦中被扰,本就很不爽快,这会儿还被他这么使劲一扯,就更是来气,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发出“啪”的一声,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更显突兀,这下他不醒也得醒了。
“你滚,烦死了。”我完全就是一副“老子的地盘不想留你”的样子。
本以为沈轶南这种为我独尊的男人,遭人嫌弃成这样,当即就会甩脸走人,然后生几天的闷气,近期死活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谁知这人转了死性,怎么捶都不走,等呼吸均匀了,人也彻底清醒了,倒反过来安抚我:“我不烦你,你先睡着了我再睡。”
我重重哼了一声,推开他,身子后仰靠在沙发后背,沈轶南轻推我一下:“进去睡,这里冷。”
“嗯。”我心里埋怨,我进去睡你倒是别嚷嚷,整得大家都睡不了。
“你也回去睡。”
他苦笑一下:“现在上楼,基本可以通宵不用睡了。”
我皮笑肉不笑:“你可以白天补回来,反正你不是闲着?”
“我是闲着,给你做饭好吗?”
这真是出乎我意料。我故意损他:“也不是不行,就是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成天来我家,会让人误会,误会我是随便带陌生男人回家的女人,有损我名誉,不好谈对象。”
沈轶南听我这话,两道浓眉几乎打结,“你想谈什么对象?”
“那当然是恋爱对象,要是发展得好,同居也有可能,或许很快结婚也说不定。”我理所当然地说。
“我养你。你想我怎么做都可以。”沈轶南很平静地坐着,手里的被子搁下来。
我打了个哈欠,不经意道:“我又不欠人养,再说我自己又不是没钱,看对眼的话,我也能养男人。”
“那你养我。”沈轶南凑到我跟前,外面的月光投洒进来,照在他因为瘦而棱角分明的脸上。
“凭什么?”想坑我的钱呢。
沈轶南摊手:“没办法,我所有身家都归你了,现在没有钱了,只能你养我。我可以当你背后的人,你在前面打拼,我给你当后勤。”
我挑眉,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其实存心刁难,“见不得光,没有名份的也可以吗?我养你可以,我不要你的时候,你也不能纠缠?你能做到吗?”
沈轶南深深看着我,“只要你高兴。”
“那明天我会准备个合同给你签,记住你说的话。还有,我不是什么人都养的,你要我养你,就得听我的。我觉得你目前这副身材过于瘦,你什么时候增重十斤,我再跟你往下谈。”我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现在我是他的“金”主,我自然可以要求更多。
沈轶南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应该是忍得很辛苦。
“我要睡了,你要么在沙发解决,要么回去,我明后两天有事,不回来吃,你不用煮我的晚饭。”
“文樱,你认真的?”沈轶南语气特别轻地问出这句。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要不你趁早打退堂鼓。”
说完我回房间去睡,至于他怎么样,我就先不考虑了。应该是这样没错,谁叫他以前那么高高在上,总要叫他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什么叫做完全不对等,什么叫做他大爷。
我在外面忙了两天才回家,提前告诉了沈轶南要回去吃晚饭,这人还真的给我做了饭。
味道还是可以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就是觉得,他不干公司的事当个家庭煮夫也挺好的,很合适。
“好吃吗?”沈轶南问。
“还行。”我摸出一张卡丢给他,“以后的开支就用这张卡。”
沈轶南嘴角微抽,但不敢反驳就应下。他不是说没钱吗,那我就拿钱养着他,出钱的是大爷,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不过显然我小瞧了他的毅力,他一坚持就是一个多月,一句不好的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越矩。
临近过年,我的事情多起来,该有的应酬一点没少,还要请员工们吃顿年夜饭,派发过年的红包。
今年赚得不少,我就格外大方起来,甚至来敬酒的我都一一喝了。
喝得差不多,我把经理留下招待员工们,自己先撤。从酒店出来,见到沈轶南站在我的车旁等着。
“怕你临时找不到代驾,就过来了。”
我也不拒,坐上了车。沈轶南把车开回一品临岸。
我坐在沙发等酒气散去,他问我要不要喝蜂蜜水。我觉得这人的戏好足,还真的进入了角色把我当“金”主一样讨好吗?
从高定的大衣内袋掏出一个红包,我推到他面前,“给你的。”总要一视同仁不是,人家贡献了劳动力伺候了的。
“”沈轶南愣了愣,而后他的长指轻轻掂在那个红包上,“不要红包,要别的行吗,比这个红包里的价格低的。”
亏本的不是我,原则上没什么问题,于是我问:“那你要什么?想好了,只能换一次。”
“我要这个。”沈轶南轻轻一拽,我落入他怀里,然后他的吻印下来。
我挣不开,但他也仅仅是吻了就松开,没敢有下一步,知道过火了我会生气,到时候他将一点机会都没有。
“让你先做的事,完成了吗?”我指了指电视柜下面的体重仪。
沈轶南勾了勾唇,“我在努力。”
要他一下增肥十斤不容易,也不现实,他从前的身材刚刚好,精硕有线条,宽肩长腿的穿起西服来十分有气场。如今虽然也不难看,但瘦了就是感觉比以前差那么一点点。
沈轶南拿出那个体重仪,往上面一站,我扭头看过去,上面的数字一直在变化,等到定格下来,居然已经增重了八点几斤,就差最后那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