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飞知道人死了会变成鬼以后，对死亡的恐惧就减轻了许多，在以前他总是想:“我会怎么死去呢？是遇上意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就闭上了双眼，还是会躺在床上，静静等意识慢慢消失？”后来他就想得少了一些：“人生过完了，还有鬼生呢，真是漫长，可以慢慢过。”

跟鬼怪打交道多了，陈飞差一点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赵狂用一把人类的手枪对准他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我还活着，我不是鬼魂。”

他眼睁睁地看着赵狂把手枪的保险打开，扣下了扳机，伴随着一声枪响，他感觉到胸口一痛，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眼睛睁不开，四周变得黑漆漆一片，全身越来越冷，好像来到了冰天雪地的南极。

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他重获新生的转机。

“出卖肉体，还是出卖灵魂？”临近昏迷之际，陈飞的脑海中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正在他奇怪之际，他突然能看见了，四周变成白茫茫一片，好像他掉进了牛奶里，天空有一个巨大的眼球。

“出卖肉体？还是出卖灵魂？”

“你是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眼睛？你眨眼睛不是要花很长时间吗？”陈飞全然忘记了自己处在生死的边缘，竟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回答我，肉体，还是灵魂？”眼球怒喝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问我出卖肉体和出卖灵魂哪个更不让人接受。我的想法是，有些人出卖了肉体，可是他的灵魂仍然属于他自己，有些人出卖了灵魂，肉体存在对他也是痛苦的事情了。”陈飞胡诌道，说完他开心地想：“想不到我口才也这么好，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呢？”

眼球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陈飞，直到陈飞被注视得全身发毛，道：“我在哪里？你又是谁？”

眼球答道：“这里是我的精神领域，而我，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东方第一妖魔——死亡之影。”

“死亡之影？没听过。”陈飞抓了抓头，老实道，“你很有名吗？”

“几百年前，没错，那时候整个东方大陆没有哪个人不知道我的名号，我就是他们的恶梦，他们都不敢提起我的名字，因为一旦说出口，他们就会肝胆俱裂而死。”眼球阴森道。

“是吗？我可不信。你刚才说你很有名，可是每个知道你名字的人都会被吓死。那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陈飞一下子找出漏洞来。

“这个，他们在心里知道不说出来不行吗？”眼球怒道，“你这个小子话怎么这么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语气一下子变得阴沉，“你的生命危在旦夕，我可以把你救活，只要你做一个选择，出卖灵魂还是出卖肉体。”

“对啊，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被子弹打中了，就在心脏位置上。”陈飞低下头，却没有看见自己胸口的伤口。

“你现在是精神跟我见面，那会有什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