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天来的格外早,现在只是3月中,天气很快由零下跳到了零上10度左右,直逼20度,人们像以往一样,在社会的各个岗位中扮演自已的角色,千篇一律。除了股市大涨,每天的指数都在不断扩张,证明这是一个牛市以外,没有什么新闻值得人们惊奇。也只是在春节到来之际,东部沿海的一个小城市出现了类似sars期间病症的几个病例大惊小怪的上了新闻,每天都会播报共有几位感染者,感染原因疑似埃波拉携带者入境,大约持续了一周,就不再播报,并以一条辟谣新闻结束。这种小新闻只是在各大网站的新闻专栏里出现,在没有新闻价值时,便会被别的消息快速覆盖。
最高行政机构并没因此做出什么行动。长安街上最著名的广场,人还是那么多,全国各地的人,每天都有游玩的决定,一茬茬没有到过北京的小孩子长成了少年,一个个病后治愈的老人都想在有生之年看看这里,一颗颗受到伤害的心都需要到北京感受一下后才能恢复。
从山东荷泽来的老李便是如此,他62岁了,不按国家规定退休好几年了,他是电建局的一位维修工,两年前得了糖尿病,住院折腾了一个月,不想再花钱,就提前出了院,出院后开始了严格的养生,近半年,糖尿病得到了控制,血糖从每周的检查到每月的检查,都没有大问题了。老李一下想通了,带着老伴来北京玩,吃烤鸭,登长城!老李的儿子是华为驻海外的i工程师,不过已经回国了,去了一年的非洲工作,领了50万的年薪刚回来北京。陪爹妈在北京玩了几天后,跟随他们回到了山东老家休息了半个月,便打算返回北京工作。小李在家这几天有点倒春寒:咳嗽、发烧,拉肚子。他像以前一样,打算抗一抗就过去了。他提着家里的特产,告别了爹妈,踏上了上午11点回北京的火车。
不一定每个人都会来北京,也有人去了衡水。浙江东海的王经理是个给他所在城市各大药店的供货商,王经理其实手下只有一个人干活,就是他的弟弟。王经理的名片上印的就是三源合泰医药有限公司,其实他的公司只是临街的一个门面房,楼上和楼下,主要批发医疗器械、各种膏药、壮阳药、催情水等。衡水冀州的医疗器械厂是王经理业务拓展起始最低成本价的进货渠道,由于厂里又研制了新一批的产品,他需要亲自调研下,顺便再去河南省内的几家医药厂调研。本来这次出差是由他弟弟完成的。出发前几天,他的弟弟有点发烧,然后持续低烧两三天,倒也不影响大碍,只是多走会路就头晕。王经理有点生气,早不病晚不病,这时候病,他只好把店交给弟弟看管,自已出行了。这一天,王经理完成了所有调研,并和厂里销售部签好发货协议,并坐上了下午2点的火车去北京倒车,王经理认为自已出差又省钱又有效率,并且谈成了好几个低成本价的产品,简直满意而归。
我叫陈文,曾经是北漂的一员,结婚时在北京郊区买了一套小房子做为和老公的新家。我们都是自由工作者,我的老公和几个朋友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为了生计去接一些小广告,微电影等。而我工作了几年后,由于厌烦这个城市的工作状态,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工作:中医养生馆的学徒。由于过年没有回自已老家,从老公家回来后,我就请假回家呆了一周,然后带上行李,告别家人,踏上了回京的火车。
每个人都以为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但也许除了怀疑论者,我们都不知道人类的狂欢即将结束。
我坐在卧铺车厢的坐椅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因为还没有到节气,树还没有发芽,一马平川的平原上是一块块整齐的田地,还有一条条田埂。火车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还有四个多小时就到北京了。火车在衡水站时,又上来几个人,春运后的车厢本来就比较冷清,很多铺都空着,我刚才打水时,看到列车员在席位上坐着打盹。我这个车厢算上我总共只有5个人,人们的铺位都分散着,只听到他们睡觉打呼,窃窃私语声。和我背靠背坐着的是一位年轻的男人,估计也是80后,他正打开笔记本敲打着,我瞟了一眼,原来是在写程序,页面是我很熟悉的n平台,他好像感冒了,总在咳嗽,而且还去洗手室那边吐了好几次痰,我体质不太好,一感冒就引起支气管炎,我怕他传染到,就回到了自已的下铺休息。他是从山东荷泽上的车,从而令我想起读研时老家在荷泽的同学,是一位小眼睛女生,特别可爱。
上来的这几个人,有三个很快找到自已的铺,还有两个中年男人,我一看到他们穿的衣服,就明白了这是同行。我曾经是名铁路职工,干的是检修车辆轮轴的活,上了两年班就辞职北漂了。我们只要坐管内的火车,拿着办好的工作证和免票证,都可以随时上车的。这两位中年男人穿着铁路工作服,拎着铁路上发的那种有棱有角的手提包,在车厢里走了个来回,最后坐在了我所在铺的格间里,俩人都声音洪亮的有说有笑,并且拿出准备好的烧鸡、老白干等食物开始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