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码头后,她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一直冷脸贴热屁股地理他,而是随着大人们往前走去,不一会就将他落下。
不过落下他几步远后,她就忍不住回头看。便见得夕阳的余晖下,他背着背包,双手抄兜地立在海岸,脸上写满了拒绝交流,就像现在一样。
那时她没退回他身边,从此日渐生疏。
而现在,她和他都不一样了。
宋岩折回从她一离开,就停止脚步的陈非池身边,扯扯他的衣袖,“要现在去医院吗?”
一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陈非池唇角悄然上扬,迈开脚步:“不用。”
她往下瞅瞅,吞吞吐吐:“不是……那个了……嘛?”
陈非池挺直腰杆,咳嗽一声:“它自我修复力很强的。”
宋岩:“……哦。”
陈非池问:“你刚才和我妈在说什么?”
宋岩咬了咬唇:“和她解释为什么你会对他们发火。”
“……怎么解释的?”
“……说我照看不好洋洋,洋洋干扰你开船,有点儿危险,你这才生气。”
陈非池轻叹着问:“你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宋岩答非所问:“陈姨说没事儿,让我别放在心上。”
陈非池冷哼:“有什么好解释的?陈非洋本来就是他们的责任,我们为什么要帮忙带小孩,小孩咋咋呼呼的烦人的要命。”
宋岩默然。
陈非池又补充道:“你不用替我向他们解释些什么,也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更不用讨好他们。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自己在父母其实已经同意这事儿上是骗着她的,连忙又为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要是你怀孕了还不同意,我就和他们断绝关系。”
宋岩垂睫,抿抿唇:“别瞎说。”
她知道他是在意他们的。
前方传来嬉闹,宋岩抬眼望去。
只见沙滩上,陈非洋一左一右的牵着陈父、陈母的手,走两步就勾起腿荡秋千。
她记得母亲曾对她说过,陈伯陈姨之所以以高龄生养陈非洋,是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事业繁忙,没怎么管陈非池,因而和陈非池关系很是疏远。等到年纪大了事业有成又有时间,他们便想着再要个孩子,尽一尽做父母的责任,弥补在陈非池身上留下的遗憾。
想到这儿,宋岩踮起脚,歪头亲了下陈非池。这次她倒没有吻偏,直直地碰到了他唇上。
陈非池这次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亲,他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
宋岩身体僵了下,但并没有推开他。
陈非池问:“怎么穿这件裙子?”
宋岩身上穿着件荷花领法式修身绿裙,裙摆遮住小腿,露出纤细的脚踝。
他第一次看她穿,是母亲带着她尾随他去奶茶店的那时候。他对这条裙子印象很深,因为他见到的第一眼,便勾起了他第一次对她那方面的遐想,糟糕的是,也勾起了他对她在别的男人身下的胡思乱想。之后他再没见她穿过,现在这是第二次。
宋岩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回答:“哎,被你认出来啦,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妈为了给我伪装,好偷偷跟着你买的。”
见陈非池似乎对裙子的由来并不感到讶异,宋岩疑惑了两秒还是忍住好奇没问,顿了顿又说,“这……这是我唯一一件裙子。”
陈非池嗯一声说:“我以后会给你买很多裙子。”
说完又强调:“长裙。”
他知道那裙子是母亲给宋岩买的,因为那次他打架进派出所,父母接他回家后,母亲对他说,你今天看到了吧,岩岩只要被我打扮打扮,比那小女生要漂亮多了,你什么眼光?
他那时叛逆,即使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宋岩,母亲面前还是嘴硬不肯承认,让她少掺和,心里却苦闷至极,遂半夜把齐洛叫出来喝酒。
听到陈非池的回答,宋岩笑了,因为她想到了他幼年时承诺的彩虹糖。
前方的陈父陈母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宋岩有点儿紧张:“你爸妈会不会发现我们其实越来越亲密?”
陈非池扬眉:“随便他们怎么想,我不想忍受和你距离这么远,即使是假装的。”
宋岩心中泛甜,仍不免担心:“要是他们问呢?”
陈非池无所谓道:“问就问吧。”
又问:“问你你会退缩?”
宋岩静默片刻,头靠在他肩上,“不会啊,说不定宝宝已经在肚子里了。”
陈非池低头看了看宋岩手捂腹部的动作,不再说话。
晚饭时,陈父陈母称今晚就先要带着陈非洋回申城了,因为他们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陈非池只冷冷说了句随便,宋岩倒是出口挽留:“要不明天再走……”
“走”这个音稍稍颤了颤,因为身旁那坏蛋的左手放在了她腿上。
陈母看了眼冷着脸的陈非池,笑道:“要是等到明天,那人得气得把我们给轰出去。”
方才已不自在地垂下头的宋岩:“……哦,那人脾气这么差?”
陈父不满地瞅了瞅陈非池:“可不是嘛?”
晚上陈非池和宋岩一起将陈父陈母和陈非洋送上了车。
临别前,陈非池对陈父悄声道:“爸,我一回申城就打算和岩岩结婚的,先告诉你一声,你好准备准备。”
相比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私欲得到满足,宋岩安心地和他在一起更让他开心。
陈父愣了下,拍了拍陈非池的肩,笑逐颜开:“好。”
送罢人,陈非池关上别墅大门,一转身,便见宋岩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他五步远的距离,一脸警戒。
陈非池:“……怎么了?”
话刚落音,宋岩一溜烟钻进了客厅。
陈非池:“……”
2019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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