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勉上前一看那贴在墙上的告示,顿时大喜!
原来,这周子勉自小家境优越,博览群书,尤其对算学十分痴迷,平时就喜好搜集古人的算学著作。
自家道中落后,为了生存,周子勉一天到晚忙着为人抄书,对算学才不得不放到一边,但以前的算学底子都还在。
现在,河内县的炭场新区聘请会算学的私塾先生,出的月俸竟然有二十贯,是他平时抄书的八倍还多。
周子勉掩饰住内心的狂喜,心里暗暗记下了那告示里所写的地址,才拉着自家娘子和孩儿往家里去。
周子勉一回到自己的家里,就把身上所有的钱——一贯二百文全拿了出来,自己留下二百文,把剩下的一贯钱全交给了娘子吴氏:
“娘子,你在家里照顾好咱们的孩儿,为夫到那炭场走一遭,那炭场聘请会算学的的教书先生,每月就有二十贯的月俸,为夫想去看看。”
吴氏宽慰道:“夫君,你就放心的去吧,家里一切有奴家,要是在那河内县的炭场教书不行,夫君还是回来给人抄书就是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
周子勉感激道:“娘子跟着为夫受苦了,为夫真是对不起娘子。”
吴氏也是心头一酸,六年前和周子勉成亲时,相公家里尚且富有,过了一两年的舒适日子。
无奈相公的爹娘接连染病,花了好多钱,也没治好,在一年的时间里相继去世。
相公本想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没想到却遭恶人欺骗,不要说赚钱,就连本金也被人骗得一干二净。
从此以后,家里一贫如洗。
吴氏本是娘家众姐妹羡慕的对象,但家道中落后,众姐妹名里表示同情,背地里都嘲笑她一年连一件新衣服都添不上。
但吴氏从不在周子勉面前诉苦,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其他人的嘲笑。
周子勉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儿,和娘子惜惜道别后,毅然离开了自己的小家。
修武县离河内县有大约二三十里的距离,周子勉沿着官道,走了有近两个时辰,才进入河内县。
周子勉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见前面有一个酒家。
周子勉摸了摸肚子,早上起来到现在没有吃饭,肚子都开始叫了,刚好进去吃个饭,再打听打听那去炭场的路。
这店里只有一个店家,一个客人都没有,周子勉捏了一下怀里的铜钱,叫道:“店家,来一大碗米饭!”
店家答应着,一小会的工夫,就端上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店家闲着无聊,就坐在周子勉的一旁,笑着问道:“这位小相公,是不是也是要到炭场那边去的。”
“哦?店家如何得知?”周子勉吃了一口米饭,奇怪的问道。
“小人的店里,这几天已经来了好些读书人了,都是奔着那炭场去做私塾先生的。”那店家笑着说道。
“哦?那敢问店家,不知那炭场告示里所说的私塾先生每月十五贯,甚至二十贯的月俸是真的假的?”周子勉求证道。
周子勉其实心里一直不敢确定真有人会出这么高的月俸,要是店家说那都是骗人的话,他就立刻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