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说?昨天吗?”柳雪问。
“从最开始说,几天前或者几个星期、几个月前都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下可难住柳雪了,如果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能说的事情太多了,思考了一会儿,索性从一年前高三分班认识孙艺澜后开始讲述。
柳雪断断续续地说着以前的事,从最初认识孙艺澜到昨天被孙艺澜等八人欺凌,几乎都是些零零散散、不成文章的内容,似乎随时都会没有下文,却整整说了两个小时。
两小时后,警察问:“还有别的事可以说吗?”
“没了。”
“你身上的伤,都是孙艺澜他们八个人打的?没有别的人参与?”另一名警察问。
柳雪想说当然有,虽然最近的伤都是孙艺澜等人打的,但之前也被自己父亲打过,距离上次被父亲打,也不过才过了十天。
只是她在犹豫,想说却又害怕说出来,不论那个人多么不像父亲,但终究是她父亲,心里上就感觉低那个人一等。
“柳元,我应该说吗?”柳雪在心里问。
“这问我干什么?想说就说呗。”
虽然柳元如此回应,柳雪却没觉得获得支持,大概柳元也是在顾忌那个人的身份吧?
对坏同学们还能不顾一切地反抗,但对自己父亲却不一样,即使摆脱心理因素,自己也还需要在那个人的家里生活,即使告诉警察,恐怕他们也会顾忌这点而不作为。
柳雪摇摇头,说:“没了,都是他们打的。”
“好,那到此为止吧。等打印出来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名、按手印,等会就可以跟家人回去了。”高个警察说。
“那他们呢?”柳雪问。
“他们?他们至少会拘留到明天,除非他们家长今天就和你家人调解完,不过看样子没那么快。”
“调解?”柳雪愣了,“他们不会判刑吗?”
“毕竟是未成年人,要从轻处理,双方愿意调解的话就没我们什么事,达成赔偿协议就放人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只能拘留一到两个星期,你和家人可以上法院诉讼,但那也只是赔偿多少的问题,不如直接调解省事。”高个警察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逼死了虞梅,不该判刑吗?”柳雪问。
“哦,那件事啊。关于那件事,我刚刚问了下,他们有说听过的,也有说没听过的,因为没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暂时不作处理。”
“这、这么处理合理吗?”柳雪连忙问。
“不是说这么处理合不合理,而是只能这么处理。我们办事都是要讲证据的,哪怕没有证据,起码也得要有可以深入的线索,比如地点、时间、人物,但那个女生都死去一个月了,尸体已经火葬,发生关系的另一个人是谁我们又不清楚,能了解到的只是你们的片面之词。”
高个警察说完,柳雪就哑口无言了。
紧接着柳元又泼了一盆冷水,说:“这也不出意料之外,虞梅死前肯定被欺凌过,她死的时候身上除了跳楼造成的伤应该还有别的伤痕,如果警方会重视,那个时候就该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