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微微一笑,道:“你我确实不曾结怨,但是你儿子,可就不一定了!而且严格来说,你也不算与我是无怨无仇的。”
慕容博脸色一变,看向慕容复,慕容复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在慕容博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慕容博深吸了口气,看着赵枫道:“当日复儿冲动,行事有错,老夫在此给赵公子赔罪,而且当日复儿也不过是做个帮手,仔细说来,也不是什么大错,还请赵公子见谅,赵公子有什么不满的,想要什么赔偿,尽管开口,老夫一定办到。”
赵枫看着慕容博,冷冷一笑,道:“是吗?若是我要你慕容家……放弃复国之念呢?”
慕容博闻言大惊,脸色冰寒,冷冷道:“赵公子在说笑吗?”
赵枫摇摇头,道:“当然不是。”
慕容博脸色铁青,恨声道:“看来赵公子当真是要与老夫为敌了?”
赵枫笑道:“其实并非是我要与你为敌,而是……你我……生来便是敌人。”
慕容博脸色一变,疑惑道:“你……你什么意思?”
赵枫淡淡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来,缓缓举在半空中。
众人见赵枫拿出一块牌子,都是疑惑不已,很多人看着牌子,却没一个人认得。
可是慕容博不一样,在看见牌子上的“逍遥王”三个大字时,脸色已经变了,手指颤抖地指着赵枫,颤声道:“你……你就是前不久大宋皇帝才封的逍遥王?”
赵枫并没有感觉到惊讶,道:“看来你们的情报做得不错。”
群雄见慕容博震惊的表情,又见赵枫淡然的神色,心中俱是大为吃惊,看着赵枫手中的金牌,心中又有些疑惑,大宋朝廷向来不插手江湖事,此时突然出现一个王爷,行走江湖,还担任一个大派的掌门,这不由得不让人猜测朝廷的心思。
慕容博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我们生来就是敌人。”
赵枫淡淡一笑,道:“你慕容氏想要颠覆大宋,复兴燕国,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恕我直言,你们的所有动作,都没有逃过朝廷的眼睛。”
慕容博闻言大惊,脸色铁青道:“你……你什么意思?”
赵枫道:“字面上的意思!你以为你们的动作很隐秘吗?其实早就已经看在了皇帝的眼里,你以为苏州通判张世文给你们卖军械的事情,就没人知道吗?你以为,大内侍卫副统领田横是你的人,就没人知道吗?你以为,大内司礼太监孙福是你的人,就没人察觉吗?”
一个个问题,落在慕容博耳中,宛如晴天霹雳,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一个个卧底,很多就连慕容复都不知道,竟然都看在朝廷的眼里。
赵枫不管慕容博惨白的脸色,继续道:“你的确懂得利用人心,埋下的暗子也不少,可是不得不说,你还是太自以为是了,所用的计策,也太过拙劣。”
慕容博眯着眼,脸色惨白的看着赵枫问道:“如何拙劣?”
赵枫笑道:“先不说你通过金银来买通朝廷的官员,就说三十多年前,你设计的雁门关之战,根本就是徒劳。”
慕容博皱眉道:“为何?”
赵枫又道:“你以为,以当初箫老伯的地位,值得宋辽两国大战吗?珊军总教头,不过一个武官,被大宋江湖人所杀……呵呵,说句实话,就算是被大宋皇帝下令砍了脑袋,又能如何?两国同样打不起来,最多不过是大宋道个歉,送点金银了事。也就是当年那些愚蠢莽夫,否则,根本没人会搭理你。”
慕容博听着脸色铁青,却无言反驳。
一旁的玄慈对于赵枫说自己愚蠢,并没有生气,而是出口道:“还请赵公子名言。”
赵枫笑道:“区区武学典籍,便能让辽国军力大增,谋夺大宋江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就这等话,你们也信,难道不愚蠢吗?”
玄慈没想到赵枫回说出这等话来,皱眉道:“赵施主此言何意?”
赵枫收敛笑容,淡淡道:“在下请问方丈大师,贵寺培养出一个武林高手,需要多久?”
玄慈虽然心中讶异,却还是照实回答道:“若是武功一流者,最少也要数十年。”
赵枫点点头,又问道:“那么,贵寺培养出这样一个高手,需要花费多少资源?”
玄慈一愣,道:“各种药材、器械、演练,数不胜数。”
赵枫知道玄慈说的是实话,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天赋异禀,都能遇到那些奇遇,少林寺想要培养出一个高手,一定要花费很长时间,很大的代价。
不过,赵枫要的就是这答案,冷笑道:“既然少林寺培养出一个高手,都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资源,那么辽国如何?”
玄慈闻言整个人你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枫见玄慈不语,又道:“培养出一个高手,需要花费十几数十年的时间,各种资源花费无数,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然西夏一品堂也不会不去自己培养,而是大肆招揽江湖中人了。”
赵枫环顾四周,朗声道:“辽国若是得到少林的武学典籍,将之推广,能有何用?是军队能提高战斗力吗?辽国军中难道缺少锻炼之法?还是说,辽国要花费无数资源,用数十年时间,来培养这些早已定型的军士?又或者,辽国要集中培养一批武林高手?少林寺数百年底蕴,难道还怕了辽国用短短数十年时间堆出来的所谓高手?我大宋这么多武林门派,难道还缺少高手吗?”
一众参加武林大会的豪杰,闻言都是呐呐不言,不知该如何应答。
赵枫又道:“这里都是江湖中人,人人都会武功,或高或低,但是都是各自又各自的特点,但是你们真的以为,朝廷没有高手吗?”
群雄闻言又是一愣,因为大宋朝廷想来不管江湖中事,江湖中人也鲜少与朝廷的人打交道,所以对于朝廷有什么高手,都是一无所知。
赵枫见众人脸上疑惑,冷笑道:“江湖中,向来流传这武功高强之辈,出入皇城,如入无人之境,可是此事何人知晓?几人敢效仿?不是我看不起各位,以在场各位的武功,进入皇城,能全身而退的,恐怕不过一手之数!”
“这……”
“怎么会这样?难道皇宫里当真又高手不成?”
群雄闻言都是议论纷纷,有些人已经开口发出质疑。
赵枫听着质疑声,看向萧远山,开口问道:“不知箫老伯三十年前,武艺在辽国,能排上多少?”
萧远山闻言皱眉,看着赵枫的眼神里,更加好奇,不过还是回答道:“当年,我乃是大辽珊军总教头,论武艺,大概能排上前十。”
赵枫闻言,看着玄慈方丈,笑道:“方丈大师,当年雁门关之事,您应该记忆犹新吧?”
玄慈低声诵了声佛号,没有答话。
赵枫看了所有人一眼,朗声道:“当年箫老伯一人,便杀得你们几十人胆寒,若不是他最后放过你们,恐怕每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如此武艺,也不过是前十而已。大宋建国,可比辽国久多了,难道就会差了?”
众人闻言,俱是心中一凛,江湖上吹牛打屁,向来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总是说什么“皇宫大内,如履平地”的话,此时想来,何其可笑。如此一来,先前赵枫说在场的,能从皇宫大内全身而退的,不过一掌之数,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慕容博听得脸如死灰,似乎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赵枫看着慕容博,淡淡道:“慕容老贼,如今话已经说得清楚了,你慕容家的那些爪牙,差不多也已经一网成擒了,燕子坞,应该也已经烧作白地,如今,到了你领死的时候了。”
慕容博脸上青筋暴起,看上去极为狰狞,狠狠盯着赵枫:“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慕容氏几代人的积累,竟然只是个笑话,竟然只是……只是个笑话!哈哈哈……”说着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