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哪有你夸的这么好。
苏苏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我的嘴边说:我倒觉得伯母说的很中肯。
我吃下红烧肉,顺势捏了捏他的手。
我说:啧,果然皮厚。
二娘说:哈哈哈,不厚不厚,为娘倒是觉得小苏可爱得很。
苏苏说:听见没,你娘说我可爱得很。
我拿起汤勺舀起白米饭塞进他的嘴里,劝他多吃饭少说话。
本来二娘就对苏苏相当满意,打开苏苏送她的见面礼之后就更加满意了,那是一整套纯金打造的首饰。之后的日子里二娘在我耳边啰嗦最多的话便是:小苏多么多么优秀,多么多么可爱,多么多么好。
再后来就变成了
为娘今日炖了人参鸡汤,晚上带小苏回家吃饭。
为娘今日买了小苏爱吃的牛肉,晚上带小苏回家吃饭。
为娘今日把王屠户家的一头猪都买了回来,晚上带小苏回家吃饭。
渐渐地,苏苏成了我的饭友。在我看来,二娘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就是给他做饭,不停的地给他做饭,吃的苏苏私下给我塞了不少伙食费。
二娘越是说他好,我越是觉得他不好,这大约是一种叛逆心理。
所以我经常欺负他。
然后富贵跑来问我:苏苏大哥犯错了吗?
我说:没有。
富贵说:哦,那师父最近为什么一直欺负他?
我诧异: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富贵说:徒儿都看见了,你前天偷偷在苏苏大哥的汤里加了大半罐盐,还问他好不好喝。
我说:哈,他说味道不错的。
富贵说:你没看到他喝下去的时候脸都绿了。还有啊,师父昨日偷溜去玩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害得苏苏大哥在店里等了你一天。
我说:一口一个苏苏大哥,你底是谁徒弟。
富贵说:徒儿这是帮理不帮亲,实事求是。
我说:那我可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富贵说:师父啊,苏苏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别再欺负他了。
我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富贵说:哼,小心把苏苏大哥欺负跑咯。
我认怂:知道了知道了,为师不欺负他了还不成。
我与苏苏相亲成功的案例很快就被我二娘八卦了出去,她将其归功于自己贴在公共茅厕里的告示。那些看管茅厕的大爷灵光一闪从中窥见了商机,现在若是想要往墙上糊小广告或者相亲告示都得给相应的费用。最新的价钱是,登一日需支付三文钱,包月可享九五折优惠。
不过老头们还没赚几天银子茅厕就集体被朝廷收购了去,价格也由原先的三文钱涨到了五文钱。
虽然价格一度上涨但群众的热情并没有消减丝毫,甚至更加高涨,毕竟朝廷出马信誉更有保障。而我和苏苏的故事被胡编乱造添油加醋地写成宣传免费贴在墙角的一隅,单身青年读完之后无不对爱情重燃希望。
这事都归咎于长安城那些妇人的口口相传。
我每次如厕时都能看到满墙的征婚告示我便感到纳闷,长安城的单身男女仿佛雨后春笋,解决一批又来一批。有一阵子我因爱摸俊男的癖好缓解了晚婚晚育的问题,如今我又以绵薄之力替朝廷分忧解难。作为江湖人士我显然对江湖毫无用处,偏偏帮着朝廷做了不少善事。
果不其然,年底朝廷又发了一面锦旗给我,至于上面写了什么字我并不想多言。我压根就不想要这些挂不出手的锦旗,我想要钱,可朝廷什么都能给,就是给不了钱。
人人都有钱,唯独朝廷缺钱。我想,百姓和朝廷必须存在一种互补关系,一方富有相对地另一方就会贫穷,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一个国家的形象,在他国眼中该国还是一派繁荣景象。
事实证明,吾国很会制造这种国富民强的假象,幸好诸国皆被蒙在鼓里。
于是,太平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