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问我喜欢什么。
我说:钱。
苏苏说:除了钱。
我说:美人。
苏苏错愕。
我问:那你喜欢什么?
苏苏说:喜欢你。
我想这就是苏苏为什么能相亲成功而鲁先生始终泡不到妞的原因。
据我所知,鲁先生从未彻头彻尾地喜欢某一个姑娘,他喜欢这天下所有长得好看的姑娘。结果他这一辈子喜欢了无数姑娘,却没有一个姑娘和他扯得上关系。如果他能目标明确,专注追求一个姑娘,经过一番死缠烂打,花言巧语定能抱得美人归,可鲁先生始终没有这么做,这使我从小误以为鲁先生在寻找另一半方面相当苛刻挑剔。当我在书贩子手上买到先生的新作,意外发现他竟然和隔壁村的某寡妇好上了,因为书名叫做寡妇的诱惑。
我抱着关心先生近况的心情拜读了该书,读到末尾意犹未尽,隔日又去寻了那个书贩子。
书贩子说这本书其实分上下册,但下册普遍比上册畅销。
我询问为何。
书贩子说:这上册比较矜持,下册探讨地更为激烈深入。
我买的那本是上册,下册早已断货。
看来先生一直不曾出手是因为一直在等待别人出手。我想鲁先生再也不能称之为先生了,正如书中写到隔壁村的寡妇称呼他为鲁郎。
一朝为郎,终生为狼。
回想起先生当初毅然决绝地告老还乡,辞去先生一职,不再教书育人是多么正确地抉择。如若不然,凡受先生经年累月熏陶过的孩子多半也是头狼。
……
自从与苏苏在一起之后,捕风生意忽然好得不得了,光是记录客户信息的册子都不知写了多少本。我每日只顾着倒买倒卖,钱一会儿进了自己腰包一会儿又递到别人手上,索性仍有盈余。比起从前的只出不进,我现在是睡到半夜都会笑醒。
富贵解释这一现象是因为苏苏旺妻。
我觉得颇有道理。
苏苏经常向富贵咨询关于我的喜好。可想而知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导致接下来的日子我时不时被苏苏弄得一头雾水。
比方说他会在茅厕里摆上十几本通俗小说供我擦屁股,并且纸张都是上好的宣纸,我便偷偷拿自己的十几本盗版书籍顶替它们,这才能心安理得如厕他还四处收集聂先生从前的画作还送了我一个枕头,枕头里面装满了珍珠,睡了一晚,险些再也醒不过来。
我拉着苏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有什么问题,苏苏你直接问我好不好?
苏苏说:你平日里忙,我问富贵也一样。
我说:他还太年轻。
苏苏说:怎么,我送你的礼物不喜欢吗?
我说:额,你送的当然喜欢。
苏苏说:那明日我再送你一个新鲜玩意。
……
我领着苏苏回府,二娘从头至尾一直笑得合不拢嘴说起她打扮更是令人啧啧称奇,绫罗绸缎缠身,翡翠玉石点缀,描眉画眼胭脂浓,比起富贵他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安的贵夫人无一不把钱财珠宝穿在身上,男人又无一不将珠光宝气的夫人搂在身边,她们越富态则表明他们家男人越有钱。
聂先生曾经说过:男人是青铜器,女人是花瓶。你不能用青铜器插花,也不能用花瓶盛酒。如果你非要这么干,那么你就是另类。不过另类也没有什么不好,哈哈哈哈哈,你瞧我们野兽派就很另类,另类就意味着可以创造出新的艺术形式。不是人人都可以另类,因为不是人人都适合搞艺术。
与鲁先生不同,聂先生一辈子只专注于搞艺术。鲁先生是边搞文学边搞女人,也不知是为了搞女人才搞的文学,还是为了文学创作才搞的女人,现在看来这两者相得益彰。
饭桌上二娘忙着了解苏苏,菜都顾不上吃几口。一顿饭的时间就掌握了苏苏的基本信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我悄悄地对苏苏说:其实我二娘平日里可朴素贤惠了。
苏苏说:我明白。
我质他到底明白不明白,毕竟我自己都没弄明白。
二娘说:这孩子甚好,长相俊俏,家境殷实,有礼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