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放心。那位乌内人与令堂这几年时有书信。交情颇好。必定是能保着郑娘子。”
赵若愚本没料到母亲在宫里还有旧人,听了他的提醒才细细问了于夫人,知道是当年在庆隆伯府里的旧情谊。于夫人被送给了他父亲赵从俊,那位乌内人却是被送给了建国公也就是如今的官家。后来跟着郭皇后如今也是殿中省里老资历的女官了。
这真是意外之喜。他心中一定,和周令平一起走向前舱去议事。
“世兄,依学生看,有东主在九江未尝不好。也是世兄多了一条退路。”赵从俊的门客周令平一路随行,这时向赵若愚进言着。
“周兄请唤我表字晦文吧。确实,九江一带茶商聚集。父亲那里是一条极好的进路。”
见得赵若愚有亲近之意,周令平大喜放心,赵若愚笑着拱手道:“周兄有功名在身又精于衙门庶务,家母在九江也多承照顾。以后还请不吝赐教。”
周令平年过四十,乡试过后没有再考中就出来做幕客,将来依靠主家谋个低品实职吏员的出路,也就是郑锦文投进张宰相府里后来被张相公举荐出仕一样。他听得赵若愚这样说心里再次放心,觉得这位大公子不是个书呆子是个明白人。
这些年他确实并没有把于夫人当正妻敬着。但于夫人失宠时他同样没有逢高踩低,一般地让妻室去请安陪着说些家常话,把罗氏与于氏当做两头大的平妻来看待。赵若愚知道这就已经是不易了。
周令平想着于夫人昨天暗中召了他妻室金氏,送给她的衣料和首饰,盘算着要开口劝说“大公子,公子如今第一要紧的事就是和郑家联姻!乌内人那边宁可不用。”迟疑着,他还是直说了,“不单是为了公子的前程。还有家中令堂与罗姨娘之间的事。公子不宜插手。否则于公子的声望有防碍。还是娶个正妻进来为公子在内宅长辈们面前周旋才妥当。”
因为罗姨娘的一子一女都死在了泉州城。赵若愚残害庶弟庶妹的旧事实在太难听了。
“……弟妹是我没有照顾好。”赵若愚的心中沉重,这名声如附骨之蛆,无论他如何努力向上,总是甩不掉。时刻要防备着。
“唯有泉州的宗亲们是知我。还有郑家”
他心知,郑二娘子才能了解他。
想起郑归音,他不禁一笑。她对付起外面传她是外室、爱妾的流言,可说是老练。她在报恩寺攒局时,得了空不时与他慎重交流着经验,比如女儿家报参选,男人家考进士,这就是最可靠的两个洗刷清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