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您淡定,我我我……我是男子呀。”她艰难地摆摆手,“您纵使对我有情……那大约也是兄弟情的……”
闻言,霍聊安笑了起来。他点点头,从容自若地道:“我自然知道。”见他眼中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动情的模样,宁长曲便知自己被耍了。她默默坐直身子,用力拧了自己一把,这才陪着他“呵呵”干笑了几声。
玩笑若再开下去,可就过头了。霍聊安没再逗她,站起身指了指屋内道:“这几日听刘叔说,你看了不少兵书。怎么,对行军打仗有兴趣?”
算是吧。宁长曲沉默片刻,霍聊安给她的那些书,不是兵书,便是词句拗口的哲学书。两相比较,她果断选择了带点故事性的兵书。
“来纸上谈兵一回么?”霍聊安笑着发出邀请。宁长曲点点头,却有些好奇道:“如何纸上谈兵,就这么口头交谈么?”
男子不答是,亦不答不是,只笑着道:“你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东南角,走到石桌旁,只见霍聊安俯身拣了几枚石子。他一番捣鼓后,石子被均匀地分散在石桌两侧,宁长曲走上前来,好奇地看着桌上的布局。
“咱们就以此线为界,左边是你的地,右边是我的,如何?”男子修长的手按在石桌正中的纹路上,兴致勃勃地询问道。宁长曲点点头,便听他继续解释了起来:“这些个石子,一枚当是一千兵马,你我各有一万,最后,端看谁攻下敌方的营帐,便算胜利。”
他的手按在石桌两侧的两枚大石子上。
经他一番解释,宁长曲也来了兴致。这不像纸上谈兵,倒好似下棋一般。看着桌上那几块形状不一的石子,她忽然调侃道:“那兵力如何算?要知道,三千良将可抵一万弱军。”
“不算兵力,算的是这个。”霍聊安指着自己的脑袋,“若两军相遇,便看你使的是什么法,而我能不能破。若是叫我破了,你用作这法子的所有兵马,全数作废。”
宁长曲点点头,她伸手拈起一颗石子,握在掌中摩挲着。敌不动,我不动。她打定主意后发制人,待看清了霍聊安的路数后,再决定兵往哪儿用。
可她算错了一点。她的对手,是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霍聊安。
兵贵神速的道理被他使得炉火纯青,宁长曲一旦失了先机,只能被动防守他攻来的兵。没一会儿,她兵败如山倒,霍聊安脚边堆起了一簇她“死去”的兵士。
“再来一局。”宁长曲恨恨地抓起自己最后一枚石子。见她恼怒的模样,霍聊安笑着安慰道:“你能撑到这个地步,已算不错了。再来一局,你也并非我的对手。”
“可我想再来一局。”宁长曲攥着拳头,定定地看着他。她大学上的是中文系,为了拔尖古代汉语的成绩,她没少硬着头皮去翻那些生涩难懂的古书。三略、六韬、孙子兵法……这些古代的军事著作,她并非没读过。赵括尚能纸上谈兵,她宁长曲也不至于丢脸得只能等在敌军手下溃不成军。
“那就再来一局吧。”难得见她如此较真,霍聊安点点头道。二人将石子摆回先前的模样,再次开始了一番厮杀。
这回,宁长曲没再畏首畏尾,她的前锋气势汹汹地向霍聊安厮杀而去。
可霍聊安到底是霍聊安,自然不会因她改变了策略,就被打乱手脚。他的几枚石子生生地迎上前来,不多时,已见招拆招地击溃了宁长曲三千“雄师”。
宁长曲却没先前的慌乱,她借着与霍聊安厮杀之时,一支小队改变了方向,直指霍聊安的营帐。
是了,攻下营帐才是目的。她使了一招瞒天过海,企图用一支小队出其不意地攻陷霍聊安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