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抠门的模样被霍聊安尽收眼底,他不客气地走过来,取下架上的烤鸡道:“这只可是我的了。”闻言,枯荣敢怒不敢言,他转头去看自以为的盟军,却见宁长曲挥了挥手。
这野鸡个头不小,她是吃撑了,自然没心思和霍聊安抢。见枯荣瞪大了双眼,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她哄孩子似的将手里剩的一只鸡腿递给他。
不想却被身旁的人截了胡。枯荣苦大仇深地瞅着霍聊安,却被霍聊安丢过来的一个眼神击垮了。他默默地低下头去啃手里剩下的鸡肉,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活像一只被人嫌弃的小狗。
酒精上脑,宁长曲已经懵了,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傻乎乎地对着霍聊安呵呵笑。霍聊安蹙了蹙眉,目光落在她身旁的酒坛子上,有些不悦地训斥枯荣道:“就他这般酒力,你给他喝什么酒,简直胡闹。”说罢,他不客气地抓过宁长曲身旁的酒坛,咕噜噜就灌了一口。
那烤鸡上刷了辣椒沫,再加上这一口酒,霍聊安口中火烧火燎的,好不难受。他一张脸亦涨得通红,叫一旁的枯荣见了,被乐得哈哈直笑。待霍聊安吃饱喝足后,宁长曲已趴在了地上,精巧的小脸像一只软糯糯的包子,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一旁的枯荣也微醺了,但形容比宁长曲好了许多。他撑着石凳站起身,摇摇摆摆地同霍聊安告了别,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霍聊安伸手去扶宁长曲,只见她如一摊软绵绵的烂泥般,怎么也扶不起来。东南角的下人皆被她赶回了西北角的院落,每日只早晨上她这儿来打扫一番。是以霍聊安想求助也无人可求,只得独自一人孤军奋战。
所幸宁长曲不重,他将她打横抱起,向屋内走去。怀中人呜呜咽咽了许多声,身子如泥鳅般扭着,发现自己挣脱不过,终于安分了下来。霍聊安抵着她的罗汉床,将怀中人慢慢放下,正要起身离去,不想宁长曲骤然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手向下一压,无意识地将霍聊安紧紧抱着,掺着梅花与烤鸡味的气呼在他耳畔,男子一怔,一张脸竟蹭蹭涨了个通红。他忘了挣开,侧过头去却只能看见她一只小巧的耳朵。兴许是喝过酒的缘故,那一只耳朵粉红粉红的,瞧着竟有种别样的精致。
他脑中一片浆糊,全然丢了平日的冷静。二人正“僵持着”,宁长曲忽然嘀咕了一声。霍聊安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正想去唤她,却见她利落地一转头。双眼虽闭着,一口银牙却准确地落在他的脖颈上。
“呲……”霍聊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宁长曲这一下咬得颇重,却彻底咬醒了他。他一下挣开她的臂弯,转身要走,却又被她一把拽住了手。
“我想吃土笋冻了……”宁长曲无意识地喃喃着,一张小脸紧紧皱起,仿佛要哭了一般。霍聊安的心忍不住软了些许,他就着床沿坐下,没再去拨宁长曲的手。
只是,这土笋冻到底是何物?
没等他想明白,宁长曲已改抓为抱,双手紧紧缠住了他的手臂。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耍赖得逞的坏笑,她嘟了嘟嘴,忽然大喊了一声:“姜母鸭。”
这回霍聊安是听明白了,他拎了拎手臂,提防她再一口咬上来。可宁长曲到底没再咬他,只抱着怀中那只手臂沉沉睡去。见那一张小脸红通通的,煞是可爱,他没忍住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
她若是个女子,定比唐湘还美吧。
脑海中忽然蹦出的念头,将霍聊安自己都吓了一跳。见宁长曲睡熟了,他轻轻拨开她的手,拉过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
回到自己的院里时,他一张脸还泛着红,双颊热腾腾的,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殿下。”偏厅里走出一名侍卫,见霍聊安直挺挺地站着,他上前几步抱拳道。霍聊安终于冷静了几分,他转过身冲那人点点头,侍卫顺势站起了身子。待看清那人的模样,他脑中所剩不多的迷糊终于烟消云散。
一张脸板回了原来的模样,霍聊安正色道:“有什么消息待进了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