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信长躺在廊下,忽然张大了嘴巴,打了一个大哈欠,他有些困了。
不过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按理说他不该感到疲倦。
当然,这是在夜晚正常睡眠的前提下,可事实情况是,昨晚他几乎一宿没睡。
“信长公子,恭喜了。”穿着崭新和服的竹千代,跪坐在离信长不远的地方,恭敬地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哦,是竹千代啊。”信长侧过身子,但没有坐起来,只是斜靠着面对松平竹千代说话,“这里面是什么?”
因为信长的要求,松平竹千代今日被允许参加自己的婚礼,看得出这小子也是着实好好地打扮了一番。
这身衣服应该是阿久比城的於大夫人送来的吧?信长猜测着,暗自感叹有妈的孩子真好啊。
他在这一世的父母——织田信秀和土田御前,今天一大早也已经到达了那古野城,与出手阔绰的斋藤道三一样,织田家也很重视这桩婚姻。
所有人当中,似乎只有信长自己,并没有表现得多么上心似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信长早已偷偷地见过新娘了。
就在昨夜。
不错,那个奇怪的少年,就是信长本人。
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从新娘宅院里预设的地道中潜了进去,意外地撞见了抱有同样想法的新娘。
回想对方敌视的小眼神,信长心中忽然痒痒的: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
在他的概念里,女人是要被征服的,那种唯唯诺诺的女人最无趣,而这岛国大多都是逆来顺受的奴性女,少见有归蝶如此的烈性子。
信长忽然对美浓的公主,充满了兴趣。
“是纸鹤。”竹千代将锦盒打开,露出里面满满一盒红色的纸鹤,“代表了我的祝福,恭贺信长公子新婚幸福。”
信长想了想,前世似乎就有这个说法,什么一千只纸鹤祝福你吉祥如意,哪知道这个时代的岛国也时兴这个。
其实信长他不知道,折纸鹤这种纸艺,本来就源于古日本。
“嗯,我收下了,谢谢竹千代。”不管怎么样,能得到别人的祝福总是快乐的,信长微笑着点点头,身后的长谷川竹丸将锦盒接了过来。
力大的前田犬千代、懂汉文的佐佐又左卫门等人,都被平手政秀借走,去婚礼现场帮忙了,今天由长谷川竹丸跟着信长。
“竹千代,我要娶媳妇了,你懂什么是娶媳妇么?”打着瞌睡的信长觉得气氛有点冷场,主动找话说道。
“嗯,我懂。”七岁半的竹千代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我见过父亲大人的婚礼。”
“哦……”信长马上意识到,对方说的是松平广忠与他的后母真喜姬的婚礼,那时竹千代已经四岁了,想必是记事了。
这就很尴尬了,无论是谁,眼看着父亲娶后母过门,都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吧?即使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孩童。
气氛又冷了下来,信长有满肚子的话,都憋着说不出来。
“婚礼总是件喜庆的事,我也很高兴的,因为父亲一直都愁眉不展。”竹千代自顾自地说道,他就是一个如此敏锐的孩子,他看出了信长的尴尬,主动把话题引了下去,“信长公子的新娘从何而来?”
“哈哈,美浓国斋藤道三那个笨蛋的女儿。”信长很高兴接着聊下去,“竹千代,你知道斋藤道三么?”
“知道。”松平竹千代点点头,不过马上满脸疑惑地问道:“不过斋藤道三是个笨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