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祖除了受惊之外,并无损伤。但消息传出,还是有不少太原名流或亲自登门或派人送礼,以不同的方式前来慰问探视。
在尚秋云和顺子的再三坚持下,薛念祖只得闭门不出,免得重蹈覆辙,再被日本人行刺。
李舜手下的伙计搬了一篮子水果点心等物送了进来,躬身道:“东家,这是妇女讲习会的吴小姐派人送来的,说她明日再来探视东家。”
尚秋云上前来接了过去,却无意中发现了果篮中插着一封信函,信函上的字迹娟秀,显然是出自吴培真的手笔。但尚秋云并不识字,尽管她心中好奇,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将信函交给薛念祖,看薛念祖拆开看着,神色越来越古怪。
“东家,吴培真在信上写的啥?”尚秋云站在薛念祖背后观察良久,终归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薛念祖苦笑不语。
这竟然是一封情书。
吴培真竟然派人给自己送来情书一封,公开表达她对自己的情感,丝毫不加掩饰。薛念祖始料未及,其实也是有点措手不及了。
信的最后附了四行字,或者说是四行诗
“唯酒不醉梦泪眼,
汝言莫拒痴心娘。
一生无有凌云志,
人笑我痴也无妨。”
薛念祖手持信函一时间无语凝噎。吴培真如此,让他情何以堪呐?
“东家,这女人到底写了啥子?”尚秋云觉得不太对劲,径自又追问道。
她与杨曼香情同姐妹,有别的女人要对薛念祖下手,她自然毫无争议、毫不犹豫地站在杨曼香的立场上,心怀警惕。
薛念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秋云,你下去歇着吧。”
尚秋云知道薛念祖没有说实话,不由噘着嘴,跺了跺脚,悻悻离开。
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尚秋云早早起床梳洗完毕,也不用早餐,就把守在了薛念祖的书房之外,顺子起床出屋,见尚秋云如此,不由暗笑,也不理会。
吴培真果然来了。她轻车熟路进了运昌隆公司,直奔薛念祖的书房。她是薛念祖的熟人和朋友,也是常客,外边的伙计自然不会阻拦她。
尚秋云俏脸生霜,拦住吴培真的去路:“吴小姐,我们东家身体不适,今天不见外客,你改天再来吧!”
吴培真惊讶道:“尚姑娘,念祖生病了?可曾看过医生?”
尚秋云冷冷道:“总之东家不见外客,还请吴小姐自便!”
吴培真虽然觉得尚秋云今天的态度有点古怪,但也没有多想,迟疑了一下,还是从随身的口袋中掏出一封书函来递给了尚秋云,笑道:“尚姑娘,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念祖!”
尚秋云精致好看的嘴角一抽,默默无语接过了信函,扭过头去。
……
又是一封情书。
言辞比上一封更加热烈,表白更是清晰明确。薛念祖从尚秋云手里接过吴培真的这第二封情书,摇头苦笑半响,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