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玉歆玲回眸看她。
“是的,”木禾恭敬道,“如今她们几个也喝够了,木禾这就告退。”
那些小妖见木禾要走,赶忙化作魂体消散了去,木禾也离开了,眼底带着淡淡的悲凉和落寞……
玉歆玲也不动,斜眼看向墙角里灰蒙蒙的一缕烟,那烟雾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扭动了几下便消失在原地。玉歆玲冷哼了一声,红眸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灰黑,她一步步走向昏迷的应柳,似乎蹙了蹙眉,衣袖一挥,便与她一同消失在腥臭的地屋里。
应柳懵懵懂懂的醒来,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挡了挡,尔后一愣,阳光……她许久没见到阳光了……眼角有些湿润,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拼命地抑制着眼眶里的热泪,却如何也阻止不了泪水,她终究捂着嘴痛哭起来……
身后的玉歆玲听得动静,扶着昏胀的脑袋坐起来,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她……什么时候离开地屋的?有高人救了她和应柳?她有些无措地看着痛哭的应柳,手搭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应柳回头看向她,一把将她抱住,哽咽道,“如若没有您来救我,我如今,怕早已自行了断,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等时机,等你们来救我,却如何也等不到,幸好您来了,主子,应柳往后余生,这条命全为您豁出去了,等应柳没用了,应柳再自行了断,绝不会再成为您的累赘……”
玉歆玲有些懵,或许应柳当时昏迷着,所以才以为是自己救了她吧,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定应柳的心,断了她那些自行了断的念头……
想了想,玉歆玲还是轻声道,“救你我者另有高人,你且哭个够,别再想这些杂事,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往后,我必不会再丢下你们。”
“主子您就会瞎谦虚,我分明看到你……”应柳突然停住了,这是第三次,主子杀红了眼后却在一觉以后忘却那段血腥的回忆……罢了,就让她忘了吧。
“分明看到什么?”
“分明看到你好歹挨了俩招呢。”
“这哪里是谦虚,你果然是取笑我……”玉歆玲一把推开应柳,满脸的委屈。
应柳看着她闹脾气,只觉得可爱惹人,便捏了捏她的脸,“哪里取笑了?夸你呢。”
“哼^”玉歆玲手叉腰别开头去,“回去要罚你去养秋月,累你。”
“好啊,”应柳噗嗤笑开了来,“小丫头片子越来越猖狂了啊?”
“我可是主……啊哈哈哈哈哈哈……”
话未毕,应柳的磨爪伸向玉歆玲的腰际,惹得玉歆玲止不住地笑,主仆二人在林间笑闹了好一会,又到河边收拾妥当了才开始赶路。
蓝浅的书信说,沿途找到了阿炀,现时还在寻零肆和零玖的路上。玉歆玲扶起应柳,仔细检查她的身体状况,确认无碍后才带着她一路向蓝浅几人赶去……
数九的寒风本该是有些刺骨,在一向温和的江南却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只是凉飕飕的,叫人忍不住舔了件外衣。
玉歆玲趴在窗棂上昂头望着外边的星空,眉眼间有些郁郁,连一向上扬的小嘴此时也是瘪着一脸的不开心。
蓝浅端着甜汤走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道,“怎么啦?”
玉歆玲抿了抿唇,道,“冬天到了。”
“是啊,”蓝浅也望向天空,“一眨眼就年底了。”
玉歆玲蹙眉,不悦道,“那这天还不下雪?”
蓝浅没忍住,噗嗤地笑开来,“傻丫头,并不是哪里都会下雪的,江南暖和,是不会下雪的。”
玉歆玲垂眸,脸上依旧是不悦,“冬天不下雪,又哪里称得上冬天?”
蓝浅叹道,“我也觉得没下雪不叫冬天,但江南到底温和,再冷,也冷不到下雪的地步呀。”
见玉歆玲依旧一脸不愿,蓝浅端着汤哄道,“乖,把汤喝了,歇一歇就可以漱口睡觉咯。”
玉歆玲依言接过甜汤,乖乖地喝下后又陪着蓝浅江光曦下了一盘棋,就回屋里睡去了。
江光曦疑惑道,“这丫头,是怎么了?一脸委屈的样子。”
蓝浅无奈地摇摇头,“她呀,小孩子性子起了,说是江南的冬季不下雪就不叫冬天,怎么劝都想不开来。”
江光曦噗嗤地笑,“还真是个傻丫头,这江南,哪里会下雪呢……”
又过了几天,蓝浅又见玉歆玲在院中兜兜走走地绕着圈,脸上依旧是写着“不开心”二字。她无奈地笑了下,走过去道,“江南不下雪,竟让你如此不悦?”
玉歆玲嘟囔着嘴,委屈道,“我实在受不了了,不下雪怎么可以叫冬天?”
蓝浅着实拿她无法,笑道,“这是没办法的呀,地方不同,有些地方还没有冬天呢,一整年热乎得跟什么似的。随便在地面打个蛋都能煎熟。”
玉歆玲愣了愣,“如此热度,哪里是冬天该有的?冬天嘛,就该是下雪才对的。”
蓝浅半蹲下来与她对视道,“玲儿,这个世界,并不只是遵循着一种规律,每一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一套规则,就像江南,它冬季不下雪夏季不燥热,再比如京都,冬季下雪夏季多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自然法则,是不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