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彭大壮算是被丽娘彻底拿下马来,只不过到了第二日彭大壮许是因为连日的高强度劳作加上惊吓,就摊床上起不来了,不仅浑身酸痛不止,还捎带着有些发热。
丽娘一摸额头,果然带着热度,又见他痛苦的表情不似作假。拿了自家做的专门竹制工具去采芡实。五六月里芡实紫色的小花已经藏不住地从水面上探出了头来,这儿一朵那儿一多,满池子都是,只是花苞包裹得严实、开得也内敛,不管怎么攒足了劲儿也赶不上莲花的长势,虽小不过对于腰脊膝痛是最顶用的,村里人农忙时节都会采了缓解劳作带来的酸痛。
只是想采一朵芡实可不那么容易,因为花苞上也是刺,浆果成熟后更是浑身是刺。所以家家户户都拿竹子劈了做专门的采摘工具,剥皮的承望也要小心。正值暑天,上有炎日灼烤,下有薮泽郁蒸,采摘着实辛苦,丽娘愣是给彭大壮采了一大盆来,剥好的芡实珍珠一般,味道甘甜微涩,做了汤、菜两三个菜。
彭大壮瞧着复又感动起来,心里对她真是又爱又怕彭家其他人也不敢再如何造次轻视,就连彭二壮媳妇儿也比先收敛了许多。
几天芡实吃下去,彭大壮不仅没见好,身子偏生更加不爽利起来。本来以为不过是乍然干活儿的缘故,谁料后来呼痛之声越来越频繁。
“大壮家的,你是不是……”彭老娘想了想,口气更加和软,生怕丽娘认为她是在责备自己,“家里碗橱里头有金樱子,做饭的时候两个给拿混了也有可能。”
彭老娘嘴里所说的金樱子同芡实的果实颇像,都形似鸡头。芡实羞答答在池塘子里面开花的承望,山坡上的金樱子就是个十足的假小子,大咧咧躺在土里头睡大觉,即便是发芽也是个野丫头,枝条和树叶都长得十分凌乱,这儿一簇那儿一堆,等到花开的时候倒开窍了,五个花瓣儿,纯白色,在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中央好生清澈明亮。
这俩的果实虽则长得像,不过功效可大不一样,金樱子村里人采了来主要是用来止小便利的,一个益精,一个却是涩精。因此彭老娘才有此一问。
“娘,吃进嘴里的药我哪里敢马虎。”丽娘受不得这憋屈,即刻扭身去碗橱里翻找出婆婆口中所说的金樱子果,“喏,您老可瞧清了,看看少是不少?”
彭老娘立即摆手道:“这孩子,你看多心了不是,我不过看大壮没见好,白多嘴问问罢了。”